魏延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连叩首称谢,喏喏连声而退,心中却对孔明种下了深深的畏惧与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怨恨。
黄忠又向玄德举荐了刘表之侄刘磐,此人曾与黄忠一同镇守长沙,颇有才干,因不受韩玄待见,一直闲居在攸县。玄德闻言大喜,当即将刘磐寻回,命其掌管长沙郡事务。
至此,荆南四郡尽皆平定。玄德班师返回荆州,因油江口地势险要,改其名为公安,以为根基之地。自此之后,刘备军钱粮日渐广盛,各方贤士纷纷来投,军马亦四散屯于各处险要隘口,其“仁德王气”与日俱增,隐隐已有与曹、孙二分天下之势。
江东风云再起,合淝鏖兵
再说江东周瑜,自柴桑养病以来,箭疮虽渐渐愈合,但那“枯血之毒”与连番大战留下的“煞气”暗伤,却使得他元气大伤,“显圣之气”不复从前鼎盛。他时刻关注着荆州动向,听闻刘备尽得荆南四郡,更是气得寝食难安,只待身体稍有好转,便要再图荆州。他命甘宁领重兵屯于巴陵郡,凌统领水师守汉阳郡,两处皆广布战船,互为犄角,严阵以待,只等他一声令下。其余将士,则由程普统领,赶赴合淝前线,听候孙权调遣。
原来孙权自赤壁大胜之后,信心暴涨,便亲率大军,猛攻曹操在江淮地区的重镇——合淝。然合淝守将乃是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首的张辽张文远,此人武艺高强,已是“显圣大成”境界,其“兵家武道”与“陷阵之意”炉火纯青,守城之能,天下闻名。孙权连攻十余战,皆未能成功,反而损兵折将,不敢逼近城下扎营,只得退兵至离城五十里处屯驻。
听闻程普率领江东精锐前来增援,孙权大喜过望,亲自出营迎接劳军。刚出营门,便见鲁肃已先行赶到。孙权见鲁肃风尘仆仆,知其为江东奔波劳碌,心中感激,竟亲自下马,立于道旁等候。鲁肃见状,大惊失色,慌忙滚鞍下马,叩拜施礼。众将见孙权如此厚待鲁肃,皆暗自惊异,不知其故。
孙权亲手扶起鲁肃,命其上马,与自己并辔而行,低声密语道:“子敬,孤今日屈尊下马,亲迎于你,这份殊荣,足以彰显你的功绩与孤对你的器重了吧?”他身上那股属于江东之主的“霸王之气”虽盛,却也带着几分礼贤下士的亲和。
鲁肃正色道:“主公厚爱,肃感激涕零。然此尚未足为显也。”
孙权奇道:“哦?那依子敬之见,要如何才算是真正的显耀呢?”
鲁肃目光炯炯,朗声道:“愿主公神威德泽,能广布四海,席卷八荒,囊括九州,最终克成帝王之业!到那时,使我鲁子敬之名,亦能书于竹帛之上,流芳千古,方才算是真正的显耀啊!” 他言语间,一股匡扶天下、建功立业的“辅弼之意”油然而生。
孙权听罢,抚掌大笑,豪情万丈。二人同至中军大帐,大排筵宴,犒劳三军将士,共同商议攻破合淝之万全良策。
正在此时,忽有探马飞报:“曹将张辽,遣人送来战书!”
孙权接过战书,拆开一看,只见上面言辞极尽轻蔑挑衅之能事,顿时勃然大怒,将战书狠狠拍在案几之上,喝道:“张文远匹夫,安敢如此欺我太甚!他定是听闻我江东援军已到,故意前来搦战,想给我等一个下马威!好!来日,我便亲率大军,与他决一死战,看我江东健儿,如何踏平他这合淝小城!” 当即传下将令,当夜五更造饭,三军齐发,直扑合淝城。
次日辰时左右,孙权大军行至半途,便与早已出城列阵的曹军相遇。两边各自摆开阵势,军旗招展,“煞气”冲天。孙权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出马立于阵前。其左有大将宋谦,右有勇将贾华,二人皆使方天画戟,修为亦在“凝意小成”之上,如两尊门神般护卫在孙权两侧。
三通鼓罢,曹军阵中,门旗向两旁分开,走出三员大将,皆是顶盔贯甲,杀气腾腾。中央一人,面容刚毅,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显圣大成”的张辽张文远。其左为李典(“凝意大成”),右为乐进(“凝意大成”),皆是曹操麾下久经战阵的宿将。
张辽一马当先,手中长刀遥指孙权,厉声喝道:“孙仲谋!汝这江东孺子,不思固守本土,竟敢屡犯我大魏疆界!今日我张文远便要替天行道,取你项上人头,以儆效尤!”
孙权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等挑衅,绰起长枪,便欲亲自出马迎战。不想,他阵门之中,早已有一员大将按捺不住,挺枪骤马,如离弦之箭般抢先冲出,口中大喝:“张辽休得猖狂!东莱太史慈在此!可敢与我一战!”正是“显圣小成”的太史慈!
张辽见状,冷哼一声,挥动手中战刀,拍马迎上。两员当世猛将,瞬间战作一团!刀来枪往,“气”劲四射,直斗了七八十合,依旧不分胜负,引得两军将士呐喊助威,声震四野。
曹军阵中,李典对乐进低声道:“文谦,你看对面那金盔金甲之人,定是孙权无疑!若能趁乱将他擒下或击杀,此战便可不战而胜,亦能为丞相赤壁之败,报一大仇!”
乐进闻言,眼中凶光一闪,也不答话,猛地一拍战马,手提大刀,如同一道黑色闪电,从斜刺里直扑孙权!其速之快,其“意”之决绝,令人咋舌!转眼间已冲至孙权面前,手起刀落,便向孙权头顶劈去!
宋谦、贾华二人大惊失色,急忙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奋力向上招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两杆精钢打造的方天画戟,竟被乐进这灌注了“破军之意”的一刀,齐齐斩断!二人只得挥舞着断戟,死命向乐进的马头砸去。乐进见一击不中,又被二人缠住,只得拨马退回。
宋谦见乐进退走,怒火中烧,一把夺过旁边一名亲兵手中的长枪,便要追杀上去。正在此时,曹军阵中的李典早已拈弓搭箭,瞄准了宋谦的后心。只听弓弦响处,羽箭破空,正中宋谦心窝!宋谦惨叫一声,应弦落马,当场气绝。
太史慈正在与张辽酣战,忽闻背后传来惨叫,眼角余光瞥见宋谦落马,心中大惊,知孙权有危险,哪里还顾得上与张辽缠斗,急忙虚晃一枪,奋力逼退张辽,拨马便向本阵奔回。
张辽见状,抓住战机,厉声喝道:“全军冲锋!踏平吴狗!”当即率领曹军主力,如潮水般掩杀过来。吴兵本就因宋谦阵亡而军心动摇,此刻见曹军凶猛冲来,顿时阵脚大乱,纷纷向后败退,四散奔逃。
张辽一眼瞥见正在慌乱中指挥的孙权,认出他那身显眼的金盔金甲,当即拍马如飞,径直追杀过去,口中大喝:“孙权小儿休走!纳命来!”
眼看张辽的战马越来越近,其“陷阵之意”形成的恐怖威压已将孙权死死锁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突然撞出一支军马,为首一员老将,须发斑白,却是精神抖擞,手持长矛,正是程普!他率领江东援军,恰好赶到,截住张辽,与之一番苦战,方才救下了惊魂未定的孙权。张辽见江东援军已到,己方亦有伤亡,便不再恋战,鸣金收兵,退回合淝城中。
程普保护着孙权退回大寨,那些失散的败兵也陆续回归。孙权想起宋谦为救自己而死,不禁悲从中来,放声大哭。长史张纮上前劝道:“主公身系江东安危,岂可因一将之亡而如此失态?况主公以万乘之尊,亲冒矢石,与小卒争功,此乃三军之不幸也!即使斩将搴旗,威震疆场,亦不过偏将之职,非人君所宜也。愿主公能抑制贲、育之勇,常怀王霸之宏图。今日宋谦将军不幸殉国,实因主公轻敌冒进之故。还望主公今后务必保重千金之躯,切勿再蹈此覆辙!”
孙权闻言,止住哭声,愧然道:“先生之言是也。今日之败,皆是孤之过错。从今往后,孤当痛改前非,谨慎行事。”
少顷,太史慈入帐参见,其盔甲之上尚有血迹,面带羞愧之色,奏道:“主公,末将麾下有一心腹之人,姓戈名定,乃我同乡。他与张辽帐下负责饲养战马的一名后槽乃是结义兄弟。那后槽近日因小事遭受张辽责罚,心中怀恨,便暗中联络戈定,欲图报复。今夜,戈定已使人回报,他将潜入合淝城中,与那后槽一同举火为号,趁乱刺杀张辽,为宋谦将军报仇雪恨!末将愿请领一支精兵,前往城外接应!”
孙权听闻有机会手刃张辽,为宋谦报仇,精神一振,急问道:“戈定此人现在何处?”
太史慈道:“戈定早已混入合淝城中,只待时机。末将恳请主公拨付五千精兵,前往接应,必能成功!”
一旁的诸葛瑾(诸葛亮之兄,时任孙权长史)连忙劝道:“子义将军不可鲁莽!张辽为人多谋,城府极深,其‘意’沉稳,非易与之辈。此恐是其诱敌之计,我军不可轻易中其圈套,以免重蹈今日覆辙!”
太史慈却心意已决,又因孙权对宋谦之死深感悲痛,急于报仇雪恨,便不顾诸葛瑾劝阻,执意要率兵前往。孙权亦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当即便准了太史慈所请,令其点起五千精兵,即刻出发,前往合淝城外接应。
却说那戈定,确是太史慈的同乡,当日便混在溃兵之中,随着退入合淝城的曹军一同入了城。他寻到那名怀恨在心的养马后槽,二人一番密议。戈定道:“我已派人将计划告知太史慈将军,他今夜定会率兵在城外接应。你准备如何动手?”
那后槽低声道:“此处马厩离张辽中军大帐尚有一段距离,夜间若有异动,难以迅速靠近。不如我等只在草料堆上放起一把大火,火光一起,你便在军中高呼‘张辽造反’,引得城中大乱。我趁乱潜入中军,刺杀张辽。只要张辽一死,其余曹兵必定不战自溃!”
戈定闻言,抚掌赞道:“此计大妙!便依此行事!”
是夜,张辽得胜回城,犒赏三军,却下令将士们不得解甲安歇,务必提高警惕。左右亲信不解,问道:“将军,今日我军大获全胜,吴兵损兵折将,早已远遁,将军何不卸甲安寝,好生歇息?”
张辽目光深邃,沉声道:“非也!为将之道,当胜不骄,败不馁。岂可以一场小胜便沾沾自喜,放松戒备?倘若那孙权小儿料定我军得胜之后必然松懈,趁此夜色,反引大军前来劫营,我等又当如何应对?今夜的防备,须比往日更加严密谨慎才是!” 他那“陷阵之意”所带来的敏锐战场直觉,让他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
话音未落,忽然后方马厩之处火光冲天,紧接着便传来一片混乱的叫喊声:“张辽造反了!张辽要杀我们降兵了!”报告军情的兵士如潮水般涌来。
张辽闻报,却是不慌不忙,走出大帐,翻身上马,只带了十数名亲兵将校,立于中军帐前的空地之上,纹丝不动。左右急道:“将军,后营喊杀声震天,火光熊熊,情况危急,还是速速前往弹压为好!”
张辽冷笑道:“小小合淝城,岂能一夜之间尽皆反叛?此必是奸细混入军中,故意制造混乱,惊扰军心罢了!传我将令,凡在营中喧哗乱窜、动摇军心者,立斩无赦!” 他那“显圣大成”的威压与坚定的“意”散发开来,竟使得慌乱的军士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不多时,李典已将戈定与那名养马后槽一并擒获,押至张辽马前。张辽略一盘问,便知其全部奸计,当即将二人斩首示众。此时,只听得城门之外锣鼓喧天,喊杀声大震,火把如同长龙一般向城门涌来。
张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便是吴狗的城外接应了!正好将计就计,给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随即便令人在城门之内也放起一把大火,令城中士卒都高声呐喊“抓奸细”、“吴狗来了”,然后大开城门,放下吊桥,佯装城中大乱之状。
太史慈在城外见合淝城门大开,城内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只道是戈定等人内应已然成功,心中大喜,不疑有他,挺枪纵马,一马当先,便冲入城中。
不想刚入瓮城,只听城楼之上一声炮响,霎时间箭如雨下,火油倾泻!太史慈大惊失色,暗道中计,急忙勒马回转。然而为时已晚,他身先士卒,首当其冲,虽竭力抵挡,身上已连中数箭,其中一箭更是射穿其左臂,“气”血翻涌。
紧接着,李典、乐进各率一支精锐伏兵从两侧杀出,将冲入城中的吴兵团团围住,一番血腥绞杀。五千江东子弟,折损大半,尸横遍野,“怨煞之气”弥漫。太史慈拼死杀出重围,曹兵乘胜追击,直赶到吴军大寨门前。幸得陆逊、董袭(皆“凝意小成”)率部死战,方才救回太史慈。曹军见好就收,亦不再追赶,鸣金退回城中。
孙权见太史慈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战袍,心中更是悲痛万分,悔不听诸葛瑾之言。张昭等人亦纷纷上前进谏,言合淝城坚池深,张辽用兵如神,不可力取,请孙权暂且罢兵,退回江东,再图良策。
孙权心灰意冷,又恐太史慈伤势过重,耽误救治,只得从其言,下令全军收兵,登船返回南徐润州(今江苏镇江)。
待到大军在润州屯扎已定,太史慈的伤势却因箭毒攻心,以及连番大战“气”力透支,急剧恶化,已是药石罔效。孙权闻讯,亲往探视,并遣张昭等重臣日夜在旁看护。
弥留之际,太史慈猛然睁开双眼,回光返照,大叫道:“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勋,名垂青史!今壮志未遂,雄心未了,奈何天不假年,竟要先死乎!”言毕,英雄泪流,溘然长逝,年仅四十一岁。
后人有诗赞曰:
矢志全忠孝,东莱太史慈。
姓名昭远塞,弓马震雄师。
北海酬恩日,神亭酣战时。
临终言壮志,千古共嗟咨!
孙权闻太史慈死讯,哀恸不已,下令以王侯之礼厚葬于南徐北固山下,并将其子太史亨接入府中,亲自抚养成人。
却说玄德在荆州休养生息,整顿兵马,扩充实力,其“仁德王气”日益稳固。听闻孙权合淝兵败,已退回南徐,便与孔明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孔明道:“主公,亮夜观天象,见西北方天空,将星黯淡,隐有星辰坠落之兆。此兆,应在某位皇族宗亲身上,恐有折损。”
二人正说话间,忽有快马从襄阳急报:“启禀主公,刘琦公子……旧病复发,不幸……薨逝了!”
玄德闻报,如遭雷击,当即放声大哭,悲痛不已。孔明在一旁劝道:“主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琦公子尘缘已尽,主公亦不必过于哀伤,保重贵体要紧。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公子丧事,并派遣得力大将前往襄阳,接管城防,稳定人心。”
玄德拭去泪水,问道:“军师以为,何人可当此重任?”
孔明略一沉吟,道:“襄阳乃荆州门户,地位重要,非上将不能镇守。依亮之见,非云长不可担此大任。”
玄德点头应允,当即便修书一封,命人火速送与关羽,令其即刻赶赴襄阳,主持刘琦丧事,并接管襄阳防务。
玄德又忧心忡忡地对孔明道:“军师,如今琦公子既亡,我等占据荆州便失了名义。东吴孙权,必会以此为借口,再次前来索要荆州。到那时,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孔明微微一笑,羽扇轻摇,眼中闪烁着智珠在握的光芒,从容道:“主公勿忧。此事亮早已料到。若东吴果真有人前来,亮自有妙计应对,保管教他无功而返。”
果然,过了不到半月,便有探马飞报:“启禀主公,东吴使者鲁肃鲁子敬,特为吊唁刘琦公子之丧,已到公安城外,请求觐见!”
正是:锦囊妙计早已安排定,只等东吴使者送上门。
未知孔明将如何应对鲁肃,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