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黄仙庙的上空。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满是决绝,一脚狠狠踹向黄仙庙那朱漆剥落的山门。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山门应声而开。就在这时,我玉化的右臂开始隐隐作痛,低头一看,竟有翡翠般的黏液正从皮肤的纹理中缓缓渗出,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冰冷的气息。
手中的手机,屏幕早已裂成了密密麻麻的蛛网状,那破碎的纹路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困在这未知的恐惧之中。直播间里,残存的观众ID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正一点点地化作血色符文,在那布满青苔、斑驳陆离的照壁上缓缓蠕动、拼接,最终拼出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剃头还债”。
刹那间,一阵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我感觉头皮都开始发麻。就在这时,供桌上那古朴的三清铃突然自行鸣响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而又尖锐,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警钟。铃声震落了层层蛛网,那些蛛网如同破败的丝线,在夜风中无力地飘荡。
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如同银色的利剑般射进庙内,照亮了神龛里端坐的黄大仙像。然而,当我定睛一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与恐惧——那根本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具风干的黄鼠狼尸!它头戴的莲花冠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显得陈旧而又阴森,莲花冠下,竟露出了四十九根封棺钉,每一根都闪烁着幽冷的寒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恐怖往事。
“苏记者果真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阴森的声音从梁上传来,如同鬼魅的低语。我抬头望去,只见苏子安倒挂在房梁上,他的头发已尽数脱落,光秃秃的头皮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上面刻满了《往生咒》,那些咒文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虫子,让人不寒而栗。
“当年你父亲借我的阴兵虎符,该还了。”苏子安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索命之音。话音刚落,他突然甩出人皮鼓槌,“啪”的一声击打在神龛下的兽面鼓上。那鼓面震动时,整座庙宇都仿佛颤抖起来,紧接着,庙宇的地砖同时翻转,发出“咔咔”的声响,露出了底下由无发头骨垒成的八卦阵。那些头骨排列得整整齐齐,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每一个头骨的眼窝都黑洞洞的,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怨念。
就在这时,我玉化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插入阵眼,一股翡翠液体从手臂中喷涌而出。在那翡翠液体中,浮现出父亲年轻时的画面——那是一个昏暗的夜晚,父亲正将婴儿时期的我放在鼓面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决绝。周围,四十八名警员围着人皮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但还是纷纷割发献祭,那一缕缕头发在空中飘落,仿佛是生命的叹息。
突然,手机的弹幕被血色代码刷屏,那一行行代码如同鲜血般刺眼:
「卯时剃头」
「阴兵过境」
我的心猛地一紧,来不及多想,抓起供桌上的断香,用力刺向人皮鼓。鼓面瞬间渗出黑血,那黑血黏稠而又腥臭,在阵中缓缓流动,最终凝成阴兵虎符的形状。符身上的篆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仔细一看,竟是所有直播观众的IP地址!当我想伸手触碰时,虎符突然碎裂,化作无数碎片,残片中映出老李在纸扎店制作记罪棺的画面。老李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与诡异,他的双手熟练地摆弄着纸扎材料,仿佛在制作一件生死攸关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