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4章 陆逊营烧七百里 孔明巧布八阵图(1 / 2)三国野史!首页

却说东吴大都督陆逊,听闻蜀将韩当、周泰禀报,言汉昭烈帝刘备已将沿江七百里之四十余座联营,尽数迁移至山林茂盛之处,依溪傍涧,就水歇凉,心中却是暗自一喜。他并未立刻采纳韩、周二人火攻之议,而是亲自率领数名亲兵,换上便装,悄然来到一处可以俯瞰蜀军营寨的高地,仔细观察其动静。

只见在靠近吴军防线的一片平川地带,果然扎着一座蜀军营寨,营中旗号上赫然写着“先锋吴班”四个大字。然此营兵力稀疏,不满万余,且大多是些老弱残兵,军容不整,“衰败之气”显露。

老将周泰见状,指着吴班营寨,对陆逊不屑道:“都督请看!依末将之见,蜀军此等老弱残兵,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末将愿与韩将军兵分两路,即刻发动攻击,将其一鼓荡平!若有不胜,末将甘当军法处置!”

陆逊手捋须髯,凝神远眺良久,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茂密的林木,洞察其中隐藏的“玄机”。他缓缓抬起马鞭,指向远处吴班营寨后方的山谷,沉声道:“诸位将军请看,在那前方的山谷之中,此刻正隐隐有‘杀伐之气’冲天而起,虽被林木遮掩,却瞒不过本督‘望气之术’!其下必然埋伏有蜀军精锐,故而才故意在平地之上,设置此等老弱残兵为诱饵,引诱我军出击。诸公切不可轻举妄动,中了刘备老贼之奸计!”

帐下诸将听闻陆逊此言,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更是暗自腹诽,皆以为此乃陆逊胆小怯懦,畏惧蜀军,故而找借口不肯出战。那股“轻蔑之意”与“不服之气”更浓。

次日,蜀将吴班果然引着那支“老弱之师”,来到吴军关隘之前,列开阵势,大声搦战。吴班耀武扬威,在阵前驰骋往来,口中更是污言秽语,百般辱骂,不堪入耳。其麾下蜀兵,更有甚者,竟公然在阵前解衣卸甲,赤身裸体,或躺或卧,或嬉笑打闹,或聚赌饮酒,完全不将吴军放在眼里,其“骄狂之态”与“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吴将徐盛、丁奉二人见状,更是怒火中烧,按捺不住,闯入中军大帐,向陆逊请战道:“都督!蜀兵如此欺我太甚,简直视我江东无人!末将等情愿即刻领兵出击,将这些狂妄之徒,尽数斩杀,以泄我等心头之“恶气”,以壮我江东‘军威’!”

陆逊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从容不迫地说道:“二位将军稍安勿躁。尔等只知凭一时血气之勇,与敌死战,却不知孙子、吴起用兵之妙法。此乃刘备老贼惯用之诱敌之计也!其骄兵之态越甚,则其后手埋伏之‘杀机’必越凶险!诸位且安心等待,不出三日,必可见其破绽矣。”

徐盛性情急躁,忍不住反驳道:“都督此言差矣!兵法云:‘兵贵神速’。如今蜀军尚未完全站稳脚跟,正是我军出击的良机!若再等上三日,只怕他们营寨已然稳固,工事也已修筑完毕,到那时,我军再想攻击,岂不更是难上加难?”

陆逊依旧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笑道:“吾正欲令其将营寨扎稳,使其安心,而后方能一击而中,毕其功于一役也。”

众将听陆逊如此说,更是面面相觑,皆以为此一书生都督,果然是纸上谈兵,迂腐不堪,一个个皆是心中哂笑,满脸不屑地退出了大帐。

果然,又过了三日,陆逊邀请帐下诸将,一同登上关隘城楼,向蜀军营地方向观望。只见那先前在平地上耀武扬威的吴班兵马,早已不知去向,营寨亦已拆除。

陆逊用马鞭遥指着蜀军后方那连绵起伏的山林,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诸位请看!那山林之中,‘杀伐之气’已然大盛,更有‘龙虎之形’隐现!刘备老贼见诱敌不成,定然以为我军怯懦,不敢出战,已然尽起其伏兵,倾巢而出,沿着山林,向前推进了!”

陆逊话音未落,果见远处山谷之中,尘土飞扬,旌旗招展,无数盔甲鲜明、队列整齐的蜀军主力,正源源不断地从山林之中开出,簇拥着汉昭烈帝刘备的御驾黄罗伞盖,沿着长江北岸,向前推进。那股“精锐之师”的“肃杀之气”与“天子亲征”的“赫赫军威”,直看得关上吴军将士,无不胆战心惊,面如土色。

陆逊见状,却是微微一笑,对身边诸将道:“本督数日前不听从诸公之议,未曾出兵攻击吴班那支诱敌之兵,正是为此缘故。如今,刘备老贼伏兵已出,底牌尽露。不出十日之内,本督必能大破蜀军,使其片甲不留!”其言语之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与运筹帷幄的“智者之气”。

帐下诸将闻言,虽见陆逊先前预判准确,心中略有几分敬佩,然依旧是将信将疑。有人忍不住问道:“都督,破蜀之机,当在蜀军初来,立足未稳,‘气势’未盛之时。如今蜀军沿江七百里,扎下四十余座联营,互相呼应,其各处险要关隘,皆已加固防守,经营了七八个月之久,其‘防守之势’已然固若金汤,我军又如何能够轻易攻破?”

陆逊抚须而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朗声道:“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尚不解兵法之玄妙也!那刘备老贼,亦算是当世枭雄,久经沙场,多有智谋,并非庸碌之辈。其初至之时,兵马新集,士气高昂,法度亦是严明,其‘军阵之气’确实难以撼动。然,我军坚守不出,与之相持数月,彼求战不得,屡屡受挫,又兼水土不服,酷暑难当,其军中士卒,必然早已‘兵疲意阻’,‘锐气’大减,‘军心之煞’暗生。如今,他更是狂妄自大,将七百里联营,尽数扎于山林茂盛、依溪傍涧之处,此乃兵家之大忌!正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破蜀良机,不在当初,正应在今日!”

众将听陆逊一番精辟入里的分析,方才恍然大悟,心中对这位年轻都督的轻视之“意”也消减了七八分,皆暗自叹服其过人的洞察力与非凡的战略眼光。

后人有诗赞曰:虎帐谈兵按六韬,香饵已备钓鲸鳌。江东自古多英杰,更显陆逊智计高。三分天下风云荡,儒将雄风震曹刘。

却说陆逊心中已然定下了火烧连营、一举破蜀的惊天奇策。他当即修写详细的奏章,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建业,向吴王孙权禀明其破敌之策,并言明指日之间,便可大破蜀军,解除江东之危。

孙权览毕陆逊的奏章,只见其分析局势,鞭辟入里,破敌之策,匪夷所思,又兼言辞之间,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与强大的“统帅之气”,不由得龙颜大悦,抚掌大笑道:“江东有伯言此等旷世奇才辅佐,孤复何忧哉!先前那些目光短浅之辈,皆上书弹劾陆逊怯懦无能,不战自退,唯有孤慧眼识珠,力排众议,坚信伯言之才!如今观其所言,果非池中之物,乃真‘国之柱石’也!”当即下令,尽起江东后备兵马,星夜开赴前线,接应陆逊,准备给刘备以致命一击!

再说汉昭烈帝刘备,于猇亭一带,尽数驱遣水军,大小战船,千帆竞发,顺流东下,沿着长江两岸,依山傍林,屯扎下四十余座水陆大营,旌旗蔽日,连绵七百余里,其军容之盛,几乎要将整个长江都遮蔽起来,兵锋直指东吴腹地。

议郎黄权见状,忧心忡忡,再次向刘备进谏道:“陛下,我军水师战船,皆沿江东下,结为水寨。此举虽然进军神速,然一旦战局不利,欲要逆流而上,退回西川,则极为困难,极易为敌军所乘。臣恳请陛下准许臣为全军前驱,亲率水师主力,先行探路;陛下宜坐镇中军,居于后阵,以策万全,庶几可保‘龙体之安’,亦可稳住全军‘士气’!”

刘备此刻已被连番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又兼急于为弟报仇,哪里还听得进这等“谨小慎微之言”?他不耐烦地摆手道:“黄爱卿多虑了!如今东吴鼠辈早已被朕杀得闻风丧胆,‘军心之气’崩溃,只知闭门死守,如丧家之犬一般!朕正当乘此‘破竹之势’,长驱大进,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攻破建业,生擒孙权!又有何险阻可言?”

帐下众官见刘备“复仇执念”已深,又兼“帝王之威”日重,不敢再多言相劝,唯恐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

于是,刘备独断专行,下令将大军分为两路:命镇北将军黄权统领江北所有兵马,负责防备北面曹魏的偷袭,以保大军侧翼安全;刘备则亲自统率江南各路主力大军,沿着长江南岸,夹江分立营寨,步步为营,向东吴纵深地带,迅猛推进,誓要一举将东吴彻底荡平!其身上那股“孤注一掷之煞”与“复仇之火”已然燃烧到了极致!

蜀军伐吴,沿江七百里连营扎寨,旌旗蔽日,声势浩大。此等军情,早已被曹魏细作探知,连夜快马加鞭,飞报于魏文帝曹丕。

曹丕听闻刘备竟以如此方式排兵布阵,不由得仰天大笑,对阶下群臣道:“哈哈哈哈!刘备老矣!不久必为东吴陆逊所败也!”

群臣皆是不解其意,纷纷请问缘故。

曹丕胸有成竹地说道:“诸位爱卿有所不知,那刘玄德虽号称枭雄,却全然不晓兵法之精要!岂有将大营连绵七百余里,而可以有效抵御强敌者乎?更何况,他还将营寨尽数扎于山林茂盛、依溪傍涧之处,此更是犯了兵家‘包原隰险阻以屯兵者,为敌火攻之绝佳之地’之大忌!此等愚蠢至极的布阵之法,朕料定他刘备,必将惨败于东吴小将陆逊之手!不出十日之内,其败亡的消息,便会传至许都!”

群臣闻言,犹自将信将疑,皆奏请曹丕即刻派遣大军,做好两手准备,以防不测。

曹丕却是智珠在握,冷笑道:“诸位放心!陆逊若能一战击败刘备,必然会倾尽东吴全国之兵力,乘胜追击,深入西川,欲要一举将蜀汉彻底覆灭,以绝后患。届时,东吴国内兵力必然空虚,防备松懈,其‘国运之气’亦将因过度扩张而外强中干。朕便可名正言顺,以‘协助盟友’为名,虚张声势,派遣三路大军,水陆并进,从濡须口、洞口、南郡三个方向,同时暗袭东吴腹地!待陆逊反应过来,其本土早已落入我大魏之手,届时,东吴唾手可得,又有何难哉?刘备与孙权,皆不过是朕囊中之物罢了!”其“渔翁得利之意”与“帝王心术之深”显露无遗。

众臣听闻曹丕此番高论,皆是心悦诚服,山呼万岁,拜服其“神机妙算,远超凡俗”。当即,曹丕下达密令,命大将曹仁统领一支精兵,出濡须口;命大将曹休统领一支兵马,出洞口;命大将曹真统领一支大军,出南郡。三路兵马,约定日期,分进合击,暗中图谋东吴。曹丕自己则坐镇中枢,调兵遣将,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亲自南下,收拾残局,一统天下!

且不说曹魏欲要坐收渔利,暗中调兵遣将。再说那蜀汉侍中马良,领了刘备之命,不敢怠慢,星夜兼程,终于抵达东川,入内拜见了正在巡视各处关隘、督造防御工事的丞相诸葛亮。马良将那幅绘制着蜀军沿江七百里联营布防全图的图本,恭恭敬敬地呈送给诸葛亮,并将刘备移营就凉、以及沿途所见蜀军营寨部署之情况,一一详细禀明。

孔明接过图本,展开细看,初时还面带微笑,然越看眉头便皱得越紧,脸上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最后竟是猛地一拍帅案,失声惊呼道:“哎呀!不好!主上危矣!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教唆主上,将大军营寨如此布置?此人罪不容诛!当立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其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一股冰冷的“凶险之兆”瞬间弥漫了整个中军大帐!

马良见孔明如此失态,亦是吓了一跳,慌忙躬身道:“启禀丞相,各营之部署迁移,皆是主上一人独断专行,乾纲独断,非是他人之谋划也。臣亦曾数次苦谏,然主上皆不肯听从。”

孔明听闻此言,更是扼腕长叹,脸上露出一丝绝望之色,喃喃道:“天意乎?莫非我大汉‘国运之火’,真的要就此熄灭了么!”他只觉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那股支撑着他南征北战、鞠躬尽瘁的“兴汉之念”,此刻也仿佛要被这无情的现实击碎。

马良见孔明神色黯然,急忙追问道:“丞相何出此言?主上如此下寨,究竟有何不妥之处?”

孔明指着那图本,痛心疾首地解释道:“幼常啊!你亦是饱读兵书之人,岂不知兵法有云:‘包原隰险阻而结营,为兵家之大忌’么?将营寨连绵七百余里,尽数扎于山林茂盛、依溪傍涧之处,固然可以暂时避暑纳凉。然,山林之中,树木丛杂,枝叶繁茂,一旦敌人以火攻之,则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我七十万大军,皆陷于一片火海之中,插翅难逃,其惨状何堪设想!更何况,古往今来,岂有将营寨连绵七百里之长,而可以有效抵御强敌者乎?如此漫长的防线,处处皆是破绽,兵力分散,难以集中,一旦一处被突破,则全线崩溃,首尾不能相顾!大祸……大祸不远矣!那东吴都督陆逊,据闻亦是当世奇才,他先前坚守不出,迟迟不与我军交锋,正是为了等待我军犯下此等致命错误,等待我军师老兵疲,‘锐气’尽失之时啊!唉!失策!失策啊!”他越说越是激动,捶胸顿足,痛心不已。

马良听孔明一番分析,亦是吓得冷汗直流,这才恍然大悟,急切地问道:“丞相!事已至此,可有何补救之法?”

孔明沉声道:“为今之计,唯有你立刻星夜赶回御营,将此中利害,向主上详细陈说!务必劝说主上,立刻将各处营寨,分散开来,移驻于开阔平坦、地势较高之处,深沟高垒,严加防范,切不可再如此密集连营,给敌军以可乘之机!迟则生变,悔之晚矣!”

马良忧心忡忡道:“倘若……倘若在我返回之前,吴兵已然发动攻击,我军已然战败,又当如何是好?”

孔明目光深邃,凝视着东方,缓缓说道:“陆逊用兵谨慎,深谋远虑,在未能确保一击必杀,全歼我军主力之前,他轻易不敢冒险追击过深,以免中我埋伏,或是为曹魏所乘。故此,成都京畿之地,尚可保无虞。主上若万一不幸兵败,当立刻率领残部,退守白帝城。此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是当年孝直(法正)为我大汉选定之‘龙兴东门’,可据险固守,以待援军。吾当年随主上入川之时,亦曾于白帝城东面之鱼腹浦江边沙滩之上,暗中布下一座石阵,名为‘八阵图’。此阵之内,暗合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之变,纵横捭阖,变化无穷,虽无一兵一卒,却可抵挡十万精兵!若陆逊不知深浅,贸然追击至此,必为其所困,届时,自有脱身之法。”

马良闻言,更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丞相之言,莫非是……是真的么?下官于鱼腹浦一带,亦曾往来数次,所见者不过是江边一些散乱无章的顽石乱堆而已,何曾见过什么精妙阵法,更未曾察觉到丝毫‘阵法之气’与‘杀伐之意’!丞相何故作此诈语,以宽慰下官之心?”

孔明却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莫测的光芒,羽扇轻摇,淡然道:“天机不可泄露。幼常只需记住吾之言便可,日后必当亲眼得见其玄妙。此事不劳多问。你且速速带上吾之亲笔表章,火速返回御前,面呈圣上,劝其早改营寨,以免大祸临头!”

马良领了孔明的表章,辞别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当即便快马加鞭,星夜向着猇亭御营方向,狂奔而去。诸葛亮则亲自返回成都,调拨粮草兵马,准备随时接应兵败的刘备。

却说东吴大都督陆逊,见蜀军移营山林,四十余座大营,互相连接,绵延七百里,又兼连日观察,发现蜀军士气日渐懈怠,骄狂轻敌,已不复初来时的锐气与戒备,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破敌良机,终于到来了!

他当即升帐,召集帐下大小将士,朗声宣布道:“本督自奉王命,总督三军,以来数月,未尝与蜀军轻易交锋。然,经过连日观察,蜀军之虚实动静,本督已了然于胸。如今,破蜀良机已至!本督欲先取其江南岸之一座营寨,以为试探,亦为后动张本。帐下何人,敢为本督先锋,去取此营?”

话音未落,老将韩当、周泰、以及勇将凌统等人,早已按捺不住,齐声应道:“末将等愿往!请都督下令!”

陆逊却是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独独唤来阶下一员名不见经传的末将淳于丹,对其道:“本督与你五千精兵,命你今夜三更时分,火速前往,攻取江南岸蜀军第四座大营!此营乃是蜀将傅彤所部,兵力不强,戒备松懈。你务必一鼓作气,将其攻破,成功之后,速速回报!本督自当亲率大军,在后方接应于你!”

淳于丹领命,点齐兵马,自去准备。

陆逊又唤来大将徐盛、丁奉二人,密令道:“尔等二人,各领三千精兵,悄悄埋伏于蜀军第四营之外约五里之处。倘若淳于丹攻营得手,安然撤回,尔等便按兵不动;倘若淳于丹攻营失利,败退而回,蜀军若有追兵赶来,尔等便从两翼杀出,将其截断,救下淳于丹,却不可乘胜追击,以免中了敌人埋伏。”二将亦是领命,各自引兵而去。

却说那吴将淳于丹,于黄昏时分,便率领五千精兵,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向着蜀军江南第四营,摸了过去。行至蜀军营寨附近,已是三更时分,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淳于丹当即下令,命手下军士,擂鼓呐喊,虚张声势,向着蜀军营寨,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蜀军营内守将傅彤,乃是蜀中名将,素来治军严谨,戒备森严。他早已探知吴军有异动,便在营中设下埋伏,严阵以待。此刻听闻吴军前来劫营,非但不惊,反而冷笑一声,当即亲自率领一支精兵,从营中奋勇杀出,手中长枪如龙,直取吴将淳于丹!

淳于丹哪里是傅彤的对手?二人交马未及三合,便被傅彤一枪刺中右臂,负痛败走。蜀军士气大振,从四面八方掩杀而来!

淳于丹慌忙引着残兵,夺路而逃。正奔走之间,忽然听得喊杀声大震,又有一彪蜀军,从侧翼杀出,截断了他的去路!为首一员大将,手持双鞭,威风凛凛,正是蜀将赵融!

淳于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拼死力战,左冲右突,好不容易才杀出一条血路,折损了大半兵马,狼狈不堪地向前奔逃。正自庆幸逃出生天,忽听山后一声怪叫,又冲出一彪军马,拦住去路!为首一员蛮将,面如噀血,碧眼突出,手持铁蒺藜骨朵,正是那五溪蛮王沙摩柯!

淳于丹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见状更是叫苦不迭,只得再次奋起余勇,与那沙摩柯死战。幸得沙摩柯所部蛮兵,不善步战阵法,被淳于丹侥幸冲破,得以脱身。然其身后,傅彤、赵融、沙摩柯三路蜀军,依旧是穷追不舍。

待淳于丹逃至离营约五里之处,已是人困马乏,精疲力竭,眼看便要被蜀军追上,全军覆没。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两旁喊杀声大动,鼓角齐鸣!只见吴将徐盛、丁奉二人,各引三千精兵,如同猛虎下山一般,从左右两翼,斜刺里杀出,将追击的蜀军冲得七零八落,救下了狼狈不堪的淳于丹及其残部,然后也不恋战,迅速撤回了本营。

淳于丹身带箭伤,盔歪甲斜,回到中军大帐,拜伏于陆逊面前请罪。

陆逊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微笑着将其扶起,温言道:“将军不必请罪。此非汝之过错也。本督派遣将军前往,不过是想借此一战,试探一下蜀军各营之虚实戒备,以及其主将之用兵方略罢了。如今看来,蜀军虽然连营七百里,然其各营之间,亦有强弱之分,并非皆是固若金汤。破蜀之万全之策,本督心中已然定矣!”

徐盛、丁奉二人却在一旁不以为然道:“都督,依末将之见,蜀军兵势强大,将士用命,防备亦是森严,想要一举将其击破,恐怕是难于登天啊!此番夜袭,非但未能成功,反而空自折损了不少兵马,何苦来哉?”

陆逊闻言,却是抚须大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朗声道:“哈哈哈哈!本督此番破蜀之计,天衣无缝,神鬼莫测!纵观天下英雄,能识破吾此计者,恐怕唯有那蜀汉丞相诸葛孔明一人而已!只可惜啊,只可惜,天幸此人如今远在成都,鞭长莫及,不能亲临前线!此乃天助我也,使我陆伯言能成此不世之功也!”其言语之中,充满了对自身智谋的绝对自信与即将大功告成的万丈豪情!

于是,陆逊不再迟疑,当即召集帐下大小将校,升帐议事,颁布将令。他命水军都督朱然,统领东吴水师主力,于次日午后,待东南风大作,便用大小战船,满载茅草、芦苇、硫磺、焰硝等易燃之物,顺风顺水,直冲蜀军水寨,放起大火,烧毁其战船,断其水路!

又命大将韩当,统领一支精兵,星夜赶往长江北岸,伺机攻击蜀军江北营寨;命老将周泰,统领一支主力,于江南岸正面佯攻,吸引蜀军主力注意力。同时,又密令帐下其余诸将,各领一支轻骑锐卒,每人手中各持一把浸透了油脂的茅草火把,内藏硫磺、焰硝等引火之物,腰系火种,身背弓弩,手执枪刀,分成数十路,悄然潜伏于蜀军各处营寨之间的山林之中。约定于次日东南风起,朱然水军放火之后,便从四面八方,同时向蜀军各处营寨,发动火攻!务必做到“每隔一营,便烧一营;四十余屯,只烧二十余屯”,使其首尾不能相顾,陷入一片混乱火海!并严令各路兵马,放火之后,不必恋战,只需趁乱追杀,四处袭扰,不给蜀军丝毫喘息之机,务必在三日之内,将刘备生擒活捉,方才罢休!所有将士,皆需预带数日干粮,不许中途暂退,务必昼夜追袭,一鼓作气,彻底击溃蜀军!

众将听闻陆逊此番惊天动地、狠辣无比的“火烧连营”之毒计,无不骇然失色,同时也对其周密详尽的部署安排,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皆是精神抖擞,慨然领命,各自依照陆逊的计策,分头准备去了。

却说汉昭烈帝刘备,正在御营之中,对着地图,苦苦思索破吴之策。忽见帐前负责守护中军帅旗的旗幡,在并无大风吹拂的情况下,竟毫无征兆地自行歪倒在地!

刘备心中一惊,顿感不祥,连忙问身旁的祭酒程畿道:“程爱卿,此中军帅旗无风自倒,乃是何等预兆?莫非有什么灾祸将至么?”

程畿亦是面色凝重,掐指推算片刻,沉声道:“启禀陛下,帅旗无故倾倒,乃是‘军心动摇,主帅有危’之凶兆也!臣夜观天象,见吴地‘火煞之气’大盛,恐今夜东吴贼兵,会前来劫营,请陛下早作防备,以免不测!”

刘备闻言,却是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爱卿多虑了!昨夜吴狗前来劫营,已被我军杀得丢盔弃甲,狼狈而逃,损兵折将,锐气已丧。谅他陆逊小儿,吃了这等大亏,安敢在今夜再来自投罗网不成?”

程畿依旧是忧心忡忡道:“陛下,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倘若昨夜吴军劫营,乃是陆逊小儿故意示弱,以此来麻痹我军,试探我军虚实之计,又当如何?还请陛下不可不防啊!”

二人正自商议,忽有探马飞马来报,言说在高处山头远远望见,有大批吴军兵马,正沿着山势,向东退去,似有撤兵之意。

刘备听闻此报,更是得意,抚须笑道:“哈哈!朕早说过,陆逊小儿,已被我军吓破了鼠胆!此番吴兵东撤,必是其惧怕我军主力,故而虚张声势,设下疑兵之计,欲要诱骗朕退兵罢了!传我将令,全军上下,各守营寨,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敌人奸计!”

随即,又命关兴、张苞二人,各引五百精锐骑兵,分别前往江北、江南两岸巡查,探听吴军虚实,若有异动,可火速回报。

关兴、张苞二人领命,各自引兵巡哨而去。

待到黄昏时分,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将整个天空都映照得一片诡异的殷红。关兴率先返回御营,面带惊疑之色,向刘备禀报道:“启禀陛下!儿臣巡哨至江北一带,忽见对岸吴军营寨之中,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不知是何缘故!”

刘备闻言,心中亦是微微一惊,急忙下令:“关兴贤侄,你速速再领一支人马,火速赶往江北查看究竟!张苞贤侄,你亦带一支兵马,前往江南岸一带巡查!务必探明吴军虚实,倘若真是吴狗前来劫营,可相机行事,火速回报,不得有误!”

关兴、张苞二人再次领命,各自点起兵马,分头而去。

夜至初更时分,果然如陆逊所料,东南风骤然大作!风助火势,火借风威!

就在此时,忽听刘备御营左翼的一座蜀军大营之中,火光冲天而起!火舌如同妖魔的巨口,在狂风的呼啸之下,迅速吞噬着连绵的木栅与帐篷!喊杀之声,惨叫之声,兵器碰撞之声,响成一片!

刘备正在中军帐中与众将议事,忽闻左营火起,大惊失色,方欲下令派兵前往救应,不料,就在此时,其御营右翼的另一座大营之中,亦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火势比左营更为猛烈!

风越刮越紧,火越烧越旺!那些本是为避暑纳凉而搭建在茂密林木之中的蜀军营寨,此刻却成了助长火势的绝佳燃料!一时间,烈焰飞腾,火星四溅,浓烟蔽日,整个天空都被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无数参天古木,皆被烈火点燃,发出“噼啪”的爆裂之声!蜀军营寨之内,顿时乱作一团,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人喊马嘶,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其状惨不忍睹!

更可怕的是,就在蜀军陷入一片混乱火海之际,埋伏在各处的吴军放火之兵,亦是从四面八方,同时杀出!他们手持火把,口中呐喊,将一支支燃烧的火箭,射向那些尚未起火的蜀军营寨!一时间,江南、江北,沿江七百里蜀军联营,处处起火,遍地浓烟,火光映照江水,竟将整个长江都染成了一片血红!仿佛整个天地,都化为了一座巨大的“火焰炼狱”!

刘备见状,只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他急忙传令,命中军主力,火速前往救援,并试图扑灭大火。然,火势早已蔓延开来,又兼东南风劲,哪里还能轻易扑灭?

后方吴军主力,在陆逊的亲自指挥之下,亦是趁势掩杀而至!喊杀之声,震天动地,也不知究竟有多少吴军兵马,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

刘备见大势已去,营寨已毁,军心已乱,知道今日已是必败之局,不敢恋战,急忙在少数亲兵的护卫之下,慌忙上马,向着先锋大将冯习所在的营寨方向,夺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