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驾!回寝宫!”
赵桓猛地转身,声音如同冰棱炸裂,狠狠砸向身旁的张望!那双刚刚还透着一丝疲惫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冰寒和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啊?官……官家,您……”张望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他从未见过官家流露出如此……纯粹的杀意!
“回寝宫!”赵桓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他强行压下当场发作的冲动。这里人多眼杂,不是清算的时候!赵构!好!真是朕的好弟弟!竟然敢在这个时候,给朕玩金蝉脱壳?!
“是!老奴遵旨!”张望心中狂跳,再不敢多言,立刻躬身应道,手忙脚乱地指挥亲卫宫人准备御辇。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紫禁城深处酝酿!
……
寝宫内,安神香的暖意似乎也无法驱散那刺骨的寒意。赵桓挥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张望一人在外间候着。他没有躺下,而是背对着帐幔,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整个人如同一块即将爆发的寒冰。
赵构跑了!
不仅仅是跑了,他还偏离了朕“指定”的路线!还在野鸡岗秘密会见了身份不明之人!
赵桓的拳头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背叛!赤裸裸的背叛!
他给了赵构机会!一个离开这必死之局、在外建立功业的机会!甚至给了他调兵的信物!他以为,杀了梁师成那份血淋淋的投名状,足以让这个九弟认清形势,知道谁才是他唯一能依靠的!
结果呢?!
刚出牢笼,就迫不及待地要挣脱锁链?!去联络那些心怀不满的旧臣余孽?还是……直接搭上了金人的线?!
蠢货!还是……野心已经大到连命都不要了?!
赵桓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自嘲。自己终究还是……心软了那么一瞬。对赵佶,他能毫不犹豫地下令“病逝”,为何对赵构,却还存了一丝“兄弟情谊”的幻想?
可笑!在这个皇权斗争的绞肉机里,亲情是最廉价、也最致命的东西!
他已经亲手埋葬了那个懦弱的宋钦宗!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构,绝不能留!
一个流亡在外的亲王,手握大义名分(哪怕是虚假的),身边再聚拢一批亡命之徒和野心家……这简直是埋在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他这好不容易才稳住的局面炸得粉碎!
既然你选择了背叛,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斩草,就要除根!
“张望!”赵桓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