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5章 凤栖梧桐遇豺狼(1 / 1)太子妃今天又在演我!首页

康熙五十七年秋,女帝石静娴着一袭靛青粗布襦裙,独坐滦平县衙外的茶摊。她指尖摩挲着粗瓷茶碗的豁口,目光扫过街角堆积的霉烂官粮——那是本该发往漠北的军需。

"这茶苦得倒像黄连。"她故意扬声,瞥见茶博士神色骤变,匆匆钻进后巷。不过半盏茶功夫,三个衙役挎刀围来,领头的三角眼上下打量她:"小娘子生得标致,莫不是陈大人家逃出来的外室?"

石静娴垂眸掩住冷笑。三日前她接到密折,直隶巡抚陈廷敬以"平籴法"中饱私囊,却不想微服暗访至滦平,竟撞破更腌臜的勾当——县衙将发霉的陈粮掺入军需,再强征新粮充作"赈灾义仓"。此刻她鬓发散乱,腕间却暗扣着胤礽赠的鎏金点翠护甲,只等鱼咬钩。

"官爷说笑了。"她怯生生退后半步,袖中《滦平县志》滑落在地——昨夜她扮作更夫潜入县衙书库,此刻县志封皮里夹的,正是陈廷敬与蒙古王公私贩军粮的密信。

县衙后堂,陈廷敬之子陈永年捏起她的下颌:"倒是个烈性子。"他指尖沾着她故意抹在衣领的胭脂,那是从八大胡同顺来的下等货,"既是我爹的外室,就该学会伺候人。"

石静娴佯装挣扎,腕间护甲悄然勾破他袖口。一缕金丝滚边云纹落入掌心——这是内务府特供的织锦,陈永年区区县令之子,怎配用此物?她忽地想起三日前截获的蒙古商队,那批"茶叶"木箱里渗出的分明是血水……

"大人!"师爷慌慌张张撞进来,"朝阳门守军扣了咱们三车货!"

陈永年甩开她疾步而出。石静娴趁机蜷进角落,就着烛火展开袖中碎布,赫然见织锦暗纹是喀尔喀蒙古的狼图腾。她瞳孔骤缩——陈氏父子竟私通外敌!

子夜梆声敲过三响,石静娴撬开地牢铜锁。腐臭味扑面而来,二十余名蒙古汉子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胸口皆烙着狼头刺青。"我们是喀尔喀使团!"为首者用生硬汉话嘶吼,"陈永年这狗贼劫了我们的战马……"

话音未落,火把照亮甬道。陈永年举刀冷笑:"本想留你当个玩物,既然找死——"

寒光劈下刹那,石静娴旋身抽出护甲内的软剑。叮!剑锋挑飞刀刃,她反手将碎锦甩在他脸上:"私通喀尔喀,劫掠战马充作军粮,陈大人好手段!"

地牢外忽起喧哗,胤礽率骁骑营破门而入。陈永年癫狂大笑:"你以为赢定了?"他猛拽墙边铁链,地砖轰然塌陷——石静娴在坠落中抓住铁索,下方是滚滚热浪。陈氏竟在县衙地下建了炼铁窑!熔炉旁堆积着未铸完的箭镞,火光照亮岩壁上的契丹文:丙戌年冬,赠陈公火炮十尊。

"陛下小心!"胤礽的惊呼与箭矢破空声同时响起。她凌空翻越熔炉,软剑绞住三支弩箭——箭尾赫然刻着索额图家族的徽记!原来这才是陈氏父子背后的靠山。

"朕改主意了。"她踏着陈永年的脊梁跃出地窟,剑锋抵住他咽喉,"不杀你,朕要你活着看索额图一族如何覆灭。"

三日后,石静娴立于朝阳门城楼。陈氏父子被铁链拴在运粮车前,身后是三千石发霉官粮。"开仓——"她挥剑斩断绳索,霉米倾泻如瀑,"让天下人看看,蛀空大清的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人群中有老农颤巍巍捧起霉米,忽地嚎啕大哭:"去年俺闺女就是吃了这个……"声浪渐如潮涌,石静娴攥紧袖中密信。那信上索额图的字迹力透纸背:"蒙古战马抵京之日,即太子妃殒命之时。"

她转头望向胤礽,他正将喀尔喀使团首领的供词递给粘杆处。秋风卷起她鬓角碎发,露出耳后一道新添的灼痕——那是地窟熔炉溅落的铁水,像极了一枚凤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