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香灰里有星象石!"他大声喊道,"必须在香燃尽前毁掉所有香灰,否则时间囚笼将永远封闭!"
袁天罡闻言,指尖凝出真火,射向老者手中的拐杖。拐杖应声而断,露出里面藏着的星象石核心。老者发出非人的尖叫,身体迅速干瘪,化作一具骷髅,骷髅手中紧握着半卷羊皮纸,上面用粟特文写着:"星落镇下埋着隋代星象师的骸骨,取其头骨可破长安龙首星脉。"
此时,镇北的山壁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星象祭坛。祭坛中央跪着数百名镇民,他们的头发被编成绳索,连接着祭坛四周的二十八根石柱,每根石柱上都刻着与武德殿相同的星图。云萝的虚影突然出现在祭坛上方,她的声音空灵缥缈,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哥...他们要拿镇民的头骨...做星脉钥匙..."
阿史那承庆怒吼着冲向祭坛,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袁天罡祭起龟甲残片,碎片在空中拼出"地天泰"卦象,勉强撕开屏障一角。李淳风趁机将星象尺插入香灰堆,尺身发出耀眼光芒,将所有香灰蒸散成齑粉。
随着香灰消散,停滞的时间突然流动起来。镇民们如梦初醒,惊恐地看着四周的骷髅与飞灰,相拥痛哭。袁天罡捡起老者遗留的羊皮纸,发现背面还画着太极宫东井亭的剖面图,图中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隋代星象师骸骨的埋藏点。
"原来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李淳风皱眉,"用星落镇做实验,验证"时间囚笼"的可行性,再用同样的术法困住长安,盗取龙首星脉。"
阿史那承庆扶着一名受伤的镇民,从他怀中掉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半块玉佩——正是云萝曾握在手中的那块。镇民颤抖着说:"那姑娘...被他们带去了玄武门,说要拿她的血...开什么星门..."
袁天罡望向长安方向,只见天际的紫微星突然黯淡,而天枢星却发出妖异的红光。他握紧龟甲残片,对李淳风说:"立刻传信金吾卫,封锁玄武门所有星位入口。阿史那,你护送镇民去最近的驿站,我二人先行赶回长安——恐怕,真正的杀招,不在星落镇,而在皇宫之内。"
离开星落镇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袁天罡回头望去,镇口的酒旗终于被风吹落,露出旗杆上刻着的星象符号——那是拜星宗的"陨星咒",预示着凡踏入此镇者,皆如流星般再难逃脱宿命。
李淳风摸着罗盘上新生的裂纹,突然想起师父曾说:"星象师最可怕的不是算出凶兆,而是明知凶兆却不得不踏入局中。"此刻,他看着袁天罡被晨雾笼罩的背影,忽然明白,他们早已不是棋手,而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在星斗转移间,一步步走向注定的劫数。
而在长安玄武门,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展开。某个神秘身影站在星门之前,手中握着云萝的生辰八字帖,背景是堆积如山的隋代星象师头骨。他望着天际的红光,轻声呢喃:"袁天罡,你以为破了时间囚笼,就能阻止星脉逆转?当第一颗头骨埋下时,长安的气运,就已经开始崩塌了。"
晨雾中,星落镇的轮廓逐渐模糊,仿佛从未存在过。但袁天罡知道,那些凝固的粥碗、停滞的日晷、以及镇民眼中挥之不去的恐惧,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大唐疆域下,无数条看不见的星象脉络正在交织成网,而他们,即将坠入这张网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