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陶罐突然自行碎裂,一颗刻满契约文的头骨滚了出来。头骨的下颌骨开合间发出了中介的冷笑:“周师傅的命,值四十九斤骨灰呢。”头骨的眼眶里钻出了带獠牙的蛊虫,虫壳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失踪者名单,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着我的心。
供桌轰然坍塌,露出了地窖入口。腐朽的木阶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顺着木阶小心翼翼地走下去,只见数百个普洱茶箱堆成了一个祭坛,每只箱体都贴着警局封条。我撬开最近的一个箱子,陈年茶叶间裹着半块儿童腕骨,骨头上用朱砂写着今天的日期。那朱砂的颜色鲜艳夺目,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喝了尸茶,就是虫师的人!”
一个沙哑的人声从背后炸响,仿佛是一声惊雷,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我猛地转过身,只见守庙人撕开藏青道袍,露出了胸腔里跳动的蛊虫团。那些带牙的尸虫组成了傩面图案,獠牙间垂落着半张警用封条——正是陶罐里缺失的那部分。那封条在昏暗的光线下飘动着,仿佛是一个幽灵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心中一紧,慌乱中抓起《傩蛊秘录》砸向虫群。书页在空中自动焚毁,灰烬仿佛有生命一般,渐渐凝成了林雪父亲的字迹:“同意以四十九名警员为祭...”签名处的血指印,与我接单时按在运单上的纹路完全吻合。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种被欺骗和背叛的感觉涌上心头。
守庙人突然暴起,他的虫肢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穿了我的右肩。剧痛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在剧痛中,我瞥见了地窖墙壁的终极秘密——整面墙用骨灰抹平,上面拓印着二十年前的执法记录。照片里,林雪父亲正将哭喊的村民封入普洱茶箱,而他身后站着的,竟是现在的中介!那一幕仿佛是一场噩梦,让我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恐惧。
“子时换命!”
就在这时,地窖突然灌入了山洪,混着骨灰的泥浆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迅速地淹没了整个地窖。无数契约箱在洪流中漂浮着,仿佛是一群迷失的灵魂。我拼命地抓住漂流而过的槐木戏箱,箱盖在水流的冲击下弹开的刹那,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四十九枚警徽,最上方那枚沾着林雪父亲的血渍。那血渍在泥浆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壮而又惨烈的故事。
手机在洪流中亮起,收到了殡仪馆推送:“您预定的四十九斤骨灰已到货”。定位显示货源地正是这座破庙,而签收人一栏,赫然是二十年前就牺牲的警队成员名字。我的手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和恐惧。
我奋力地攀住地窖铁梯逃生,怀中的《傩蛊秘录》残页突然发烫。最后几行被血污遮盖的文字渐渐显现出来,记载着用血瓷封印蛊母的秘法——而烧制血瓷的窑址坐标,正指向第三卷封面的那座古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