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具傩面抵达脑前额叶时,一股浓烈的普洱茶腐臭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又酸又臭,让我几乎窒息。蛊虫在耳道内爆裂,脓液浸透听觉神经,我只感觉耳朵里一阵剧痛,紧接着便是一阵嗡嗡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恍惚中,我听见自己五岁时在警局玩耍的声音。那时的我无忧无虑,笑声清脆而响亮。父亲温柔地将我的掌纹印在青铜傩面内侧,那些绒毛状的契约文字,正是从我的细胞样本中培育出来的。它们就像一条条神秘的咒语,注定了我悲惨的命运。
突然,手机突然飞入棺材,直播画面切换成血瓷窑洞。窑洞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阿城正被几个黑影推进窑口,他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激活了警局警报系统。刺耳的警报声在警局里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我趁机拔出腰间噬契蛊罐,打开盖子,将蛊虫泼向罪案照片。那些蛊虫迅速地爬向照片,就像一群饥饿的野兽。那些二十年前的死者突然在照片里翻身,他们的身体扭曲而僵硬,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他们伸出手,抓住父亲的傩面獠牙,用力地拉扯着。
就在这时,档案室地板塌陷的瞬间,我坠入警局最底层。一股潮湿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九口槐木戏箱呈八卦阵排列,那些戏箱看起来古朴而神秘,表面刻满了奇怪的符文。中央祭坛供着块人血釉瓷板,那瓷板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板上拓印着父亲签署的卖命契。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林雪”二字时,瓷板突然裂开,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一条缠着警徽的翡翠蛊虫从裂缝中钻出,它的身体闪烁着绿色的光芒,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子时祭献!”父亲的傩面獠牙穿透地板追来,那獠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将我吞噬。我红了眼,发疯似的砸碎所有戏箱,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戏箱的碎片四处飞溅。四十九张警员脸皮腾空组成傩面墙,那面墙看起来阴森而恐怖,那些脸皮扭曲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当蛊虫咬碎卖命契的瞬间,整面傩面墙突然坍塌,人脸如飞蛾扑火般涌向我的右脸伤口。剧痛再次袭来,我感觉自己的右脸仿佛被无数把刀割着,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
在剧痛中,我撞进证物储藏室。这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灯光昏暗而阴森。那具本该在二十年前火化的傩戏班主尸体,此刻正坐在证物架前。他的身体已经腐烂不堪,头骨的弹孔里插着父亲配枪,枪管长出的傩面绒毛正贪婪地吸食着满架凶器的罪孽,发出“滋滋”的声响。
手机自动播放临终录像,画面里的父亲面容憔悴,眼神绝望。他在停尸房割下自己的脸皮,贴上班主尸体。当傩面绒毛连接神经时,他对着镜头惨笑,那笑容扭曲而恐怖:“契约需要活祭...你才是真正的傩面母体...”
我举起配枪对准太阳穴,手不停地颤抖着。就在扣动扳机前,我看到枪身上的倒影——右脸缺失处已长出青铜傩面,那傩面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眼窝处的黑洞正吞噬着整个警局的罪恶。突然,弹幕突然清空,直播间标题自动更替为最终预告:【血傩破契·万物归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