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喘息。
白夜被铁链锁在特制的金属椅上,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溃烂发黑,脓血顺着铁链滴落,在地面汇聚成一滩黏稠的黑红色。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肋骨的剧烈起伏,仿佛随时会刺穿那层薄薄的、布满伤痕的皮肤。
蝰蛇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排注射器,每一支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淡蓝的、浑浊的、血红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今天,我们玩点不一样的。”蝰蛇的声音很轻,像是毒蛇吐信,“让你见见老朋友。”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铁门被猛地推开,三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被粗暴地押了进来。他们穿着破旧的作战服,脸上满是淤青和血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早已准备好赴死。
“狼牙特种部队。”蝰蛇微笑着站起身,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你的战友。”
白夜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三人。
假的。
狼牙的人他全都认识,每一个人的脸、声音、习惯,他都刻在脑子里。而眼前这三个人——他们的站姿不对,眼神不对,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不对。
“白队......”最左边的人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伪装出的虚弱,“我们......暴露了......”
白夜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眼神冷得像冰。
“黑鹰......黑鹰呼叫巢穴......”那人继续说着,喉结紧张地滚动,“请求......紧急撤离......”
错误的安全词。
黑鹰也是旧暗号,早在三年前就废止了。真正的狼牙队员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白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讽。
蝰蛇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他走到第一个“卧底”面前,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缓缓抵上那人的太阳穴。
“最后的机会,白警官。”蝰蛇的声音轻柔得可怕,“说出军方计划,我就放他们走。”
白夜依然沉默,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轻蔑。
砰!
枪声在狭小的刑讯室里炸开,震得人耳膜生痛。但白夜的瞳孔连缩都没缩一下。
空包弹。
没有血,没有脑浆,只有一声闷响和淡淡的火药味。那个“卧底”夸张地倒下,甚至刻意抽搐了两下,演技拙劣得令人发笑。
“你该换道具组了。”白夜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演技真烂。”
蝰蛇的脸色瞬间阴沉如铁。他猛地转身,一把揪住白夜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你以为你很聪明?”蝰蛇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毒蛇在嘶鸣,“那就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松开手,对丧彪使了个眼色。丧彪狞笑着上前,将一支泛着淡蓝色荧光的注射器扎进白夜的颈动脉。
第一针。
液体注入的瞬间,白夜的瞳孔骤然扩大,瞳孔几乎吞噬了整个眼球。他的身体猛地绷直,铁链哗啦作响,肌肉痉挛到几乎撕裂。
世界开始扭曲——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有千万只毒蜂在颅内振翅。
白夜咬紧牙关,下颌骨绷出锋利的线条,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他的手指抠进金属椅的扶手,鲜血流淌,但他一个字都没说。
第二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