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幕布,肖正风被五花大绑着,安静昏睡。斯奈德轻声喊了关灯后,头顶的灯光再一次暗了下去,房间重归死寂。
……
流山泉泉眼不断流出沁凉甘甜的泉水,没人说的出这水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在毒辣的阳光炙烤了十几年后,泉水也没有任何要干枯的迹象。
当初沙虫帮要和其他帮派争夺这个泉眼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几乎灭帮。
用这里的泉水酿出的烈酒带着一股清凉,不至于让人喝下烈酒,五脏六腑被烧的发黑。
特别是用烈熔蜥毒液酿造出的烈熔酒,如果是用普通泉水酿造,那么烈酒进口的瞬间,炽热感会让人选择自杀。
斯奈德挖出了那坛烈酒,这是当年斯奈德加入帮派时埋下的。
风沙的摩擦给罐子带来了历史的厚重感,陶瓷的材质似乎遮不住烈酒的狂野。
只是看了一眼,斯奈德便感觉自己眼睛火辣辣的疼。
或许是因为年轻气盛,斯奈德非但没有畏惧,反倒是打开瓶口,顿时热浪扑面而来,他感觉自己的眉毛被烧卷了。
那一刻,斯奈德仿佛站在了喷发的火山口中,浓重的黑烟汇聚成一只充满威严的黑龙,直冲斯奈德而去。
斯奈德没有闪避,辛辣已经将他熏的泪流满面,他咳嗽了几声,但那股炎龙之息又顺着他张开的嘴巴进入喉道。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咽喉正被千刀万剐着。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将盖子合上,从大衣内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忍着火烧的疼痛,将瓶子里的浅绿色溶液缓缓倒入烈熔酒当中。
液体有一股刺鼻的气味,但被烈熔酒更加浓烈的辛辣给盖住。
斯奈德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手臂红肿了一大块,宛如有一只蟒蛇在上面不断缠绕,收紧。
他习惯性的抬头一看,身体顿时一颤,瞳孔里出乎意料的多了一些恐惧。
猎战鹰站在木屋门口,正望着斯奈德这边。
虽说流山泉到木屋至少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但这其中没有一丝遮挡视野的障碍物,且猎战鹰是一位十分成熟,老练的狙击手。
其双眼,更是如同雄鹰般,可以在不用望远镜的情况下,观察远距离猎物的一举一动。
能在黑暗当中接住斯奈德悄无声息的攻击,实力本就不容小觑。
“噗!”
瓶子摔进水里,斯奈德手有些颤抖,冷汗唰一下就出来了。
他不清楚猎战鹰有没有看到他的行为,因为对方没有任何行动。
斯奈德缓慢移动右手,想要放入大衣,抽出手枪。
猎战鹰在原地站了一会,便转身走了进去。
斯奈德愣住了,犹豫片刻后,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手枪被他握紧在手中。
他目不转睛盯着木门,只要有任何异常,弹夹都会在一瞬间清空。
良久,木屋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斯奈德长舒一口气,感叹道:“猎战鹰,你终究还是老了,双眼也跟着一起退化了。”
斯奈德收起枪支,将沸腾着的“火山”重新盖上,灼热少了几分,但依旧令他感到不适。
忍着难受,他抬起瓷罐,朝着木屋缓缓走去。
泉水里的小金鱼看着这个“天外来物”有些好奇,纷纷摇动着尾巴游过来,在瓶子旁边围了一个圈。
一个胆子较大的金鱼游上去舔食了瓶口,其他金鱼见状,也争先恐后上来舔食,生怕来晚了就什么也没了。
片刻后,饱餐一顿的金鱼们翻转了肚皮,流着鲜血的死鱼眼不甘地看着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