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咆哮,欲望在燃烧。
闻言,油耗子不惊反笑:“就知道你们这些运输员也是些贪得无厌的畜生,来啊,你开枪,你以为这三万块是我一个人的吗?”他指向餐厅,“那里面还有我十几个兄弟,你杀了我,一场火拼在所难免,你们队里的人还在上面睡觉吧,你看待会打起来最先死的人是谁?”
说完,他又抽出一叠天使币,高高挥舞了十秒左右才丢在了运输员脚下:“总共三万五,换两桶油,换不换?”
运输员弯腰捡起,嗅了嗅天使币的味道,哪怕是出自他最瞧不起的流浪者身上,甜美的气息却仍未减少半分。他放入口袋,露出了一个狡猾的笑容。
……
“该死,给信号啊!”
车上同伴紧张地注意着这边情况,握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眯紧眼睛。这油耗子高挥纸币的样子极为显眼,虽然他看不清对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看到运输员装入口袋的动作时,他心里就猜到了个大概。
有一场黑色交易正在进行!
“妈的,难怪不给我信号,吃独食呢!”
同伴想也不想,一把拉开车门下去。像他们这样刀尖上舔血的活,信奉的宗旨就是,有危险的钱,哪怕是万亿,也分毫不取,而没有危险的钱,哪怕只有几分几毫也要竭尽索取,不然就运输队这点报酬,还不够他们买风寒药的。
刚跳下车,走出一步,后面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锁住了他的脖颈,一把将其拽倒,他大脑霎时空白,下意识就想要大叫,但那人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一丝气流泄出。
他惊恐地转动瞳孔,面前这张脸带着荒漠特有的粗糙,毛孔粗大,双眼极为深邃,带着鹰一般的稳重,似森林里平静的湖泊,可在此刻透出的杀气,又让这滩湖水有着掀起万丈,吞没一切的势气。
风声在呼啸,心脏在狂跳,死神在嘲笑。
下一秒,黑暗中闪出一个人影——竟是脑袋缠着绷带的戎叶,他高举工兵铲,哐当一下砸在运输员头上,一下,两下……皮翻肉烂,血流骨断,戎叶喘着气丢下工兵铲,闷响随风声而去,一切屠杀由此刻悄无声息地展开。
……
运输员将钱装入口袋,微笑着说:“我认得你,你好像就是那个叫冉有华的家伙。”
油耗子点点头,问道:“卖吗?别在这傻站了,怪冷的。”
“别急嘛。”运输员不答,带着嘲讽语气接着说,“刚才就是你这个杂碎想要我们给你道歉吧,你是不是觉得你们手上那几把破壳小手枪就可以翻天啊?”他嗤笑一声,“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杀了你之后,我躲回车上,你哪怕是拿火箭筒都打不穿那扇门,还tm威胁我?杂种。”
“哦?你是觉得你回得去吗?”冉有华忽然反问。
运输员一愣,手不自觉就扣动扳机,可无论如何用力,扳机都纹丝不动。
叮铃铃。
身后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再次一愣,可大脑还未发出任何指令,便有一抹寒光随疾风刺入他的颈部。
“呃……”
蓝发少年抽出卡在扳机里的手指,扯过枪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后者前后晃了两步,无力地摔在了地上。
“你们三个干嘛不等他开枪了再来给我收尸?”冉有华不满地抱怨,“下次我不做饵了。”
“他不还没说完开场白吗?怕啥?”戎叶笑嘻嘻答道,翻过运输队尸体,从口袋里拿出那三万五。
“喂,我还出了两千!”冉有华急了,跳过去就要抢。
双眼深邃的男人叫猎战鹰,一米九身高,行事作风极为稳重,越过二人,径直走到了蓝发少年面前,锁紧眉头问:“我不是让你好好待着吗?怎么又来了?”
少年轻抬眼皮,只看了一眼又垂了下去,冷声道:“他们还在上面,赶快落位。”说罢,他把枪丢给对方,头也不回地走向餐厅。
猎战鹰望着少年隐入黑暗中的身影,眼神里流出一丝黯然,无声叹息两声,便恢复成一副深邃的模样,回头冷冷道:“赶快去餐厅叫他们出来,还有两分钟行动就要开始了。”
闻言,二人不敢怠慢,冉有华向着餐厅一路小跑,而戎叶则是拖着两具尸体往院子角落里的积雪里扔,带着温度的血融化了表层白雪,露出了内层店主惨死的尸体,他的神情惊恐,殷红的血在脸上冻成了一道道犹如破碎面具的冰凌。
……
三楼。
困意席卷,交谈声稀稀拉拉,甚至连打发时间都算不上。
林浩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会,你顶得住吗?”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已经睡死。
林浩一抬眉,侧目看去,瞳孔忽然缩小成一条细线,张大着嘴巴却一句话,一丝气流也泄不出。下一瞬,寒光便划开了他的脖子,紧接着一只手便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巴。
惊恐,绝望,林浩抽搐了两下,无力地摔了下去。
斯法玛收回军刀,还未来得及从二人身上翻找钥匙,房屋外便忽然传出了一声震天的枪响,划破了静谧的夜空。
“什么?……”斯法玛一惊。
房间内顿时传出杂乱似地震的脚步声,六个士兵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枪声一响,便端着步枪推开了门,而在看见守夜二人的尸体与手持军刀的斯法玛时,他们竟不由得一怔,而也就在这一空隙,斯法玛连忙侧身躲入墙后。
“乓乓!”
他抬手两枪,门锁炸开,外面的同伴早已等候多时,连忙拉开门想要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