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日)
第一节:禁忌仪式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林逸的指尖刚触到胸前的疤痕——那道前世车祸留下的狰狞伤口,却只摸到光滑的皮肤。监护仪的蓝光在视网膜上跳动,他猛地睁眼,正对上2010年病房里泛黄的日光灯管。
“叮——”
诺基亚手机在床头柜震动,锁屏界面跳出陌生短信:“中山路13号,《江氏商谱》,申时三刻前取,过时不候。” 日期显示“2010年5月20日”,正是他前世向苏瑶提出分手的日子。
手臂突然传来灼痛,淡青色血管下浮出从未见过的青铜纹路,蜿蜒如长江支流,终点指向心脏。林逸浑身发冷——这图案,和祖父遗照里那只沉在江底的青铜鼎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小逸?”
护士的呼唤被心跳声盖过,林逸盯着诊疗单上“林建国 急性肝损伤”的字样,想起昨夜父亲正是在这个时候签字出院,踏上那条让全家破产的不归路。而他自己,则在楼下奶茶店,对哭着赶来的苏瑶说:“我们还是分开吧。”
病房门“吱呀”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领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者进来。老者扫过林逸手臂的瞬间,镜片闪过金光,袖口拂过他手背时,青铜纹路骤然发烫。
“十年了,”老者压低声音,只有林逸能听见,“霜降前的月食,终于等到第二个。”他从内袋掏出半块青铜罗盘,边缘缺口与林逸手臂纹路严丝合缝。
窗外突然响起闷雷,手机第二次震动,第二条短信:“穿白大褂的人袖口有凤凰刺绣,1995年秋,你祖父就是被这样的人逼入长江。”
林逸猛然抬头,看到老者白大褂下露出的纹身——展翅的凤凰,正是祖父日记里“江商盟”的徽记。而此刻,护士正在和父亲通电话:“你先生说要办出院,去签建材厂的合同?”
他扯掉输液管冲过去,指尖触到父亲掌心的老茧——这双曾在长江里捞起青铜鼎的手,即将握住那份催命的合同。当他夺过合同的瞬间,老者突然轻笑:“阻止得了今天,阻止得了霍家二十年的布局吗?”
口袋里的商谱副本发出微光,林逸低头,看见自己手臂的青铜纹路正在缓慢生长,像一条蛇,正沿着血脉,爬向心脏。
第二节:三重回溯
深夜的云枫科技办公室里,林逸将三块罗盘碎片(缺苏瑶的钥匙)按在青铜鼎残片上,商谱下册自动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渗出暗红字迹:“天命者回溯,需以血为引,以魂为锚。”
“确定要这么做吗?”江晚秋站在落地窗前,香港的霓虹在她镜片上碎成光斑,“上次强行回溯已经让纹路蔓延到肩膀,这次可能——”
“没有下次了。”林逸割破指尖,鲜血滴在罗盘中央,青铜纹路瞬间亮起,如活物般顺着手臂窜向心脏。鼎内突然喷出金色雾气,将他卷入一片混沌。
意识再次坠入2003年的暴雨夜,却不是熟悉的长江码头。林逸发现自己站在一艘货轮的甲板上,船身剧烈颠簸,前方传来枪响。
“爸!”他想喊,却发现自己透过父亲的眼睛看世界——这是比之前更深入的回溯,他与父亲的意识重叠了。
“江大哥,快把鼎扔进海里!”熟悉的声音传来,竟是苏瑶的父亲李明辉,此刻正举着枪对准后方涌来的蒙面人。林逸(父亲视角)怀中的青铜鼎滚烫如烙铁,鼎身铭文在雨中若隐若现:“三器合,天命逆,轮回启。”
“明辉,你带小逸先走!”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决绝,他将年幼的林逸(真实时间线的林逸)塞进李明辉怀里,转身迎向蒙面人。林逸这才看清,为首者戴着凤凰面具,袖口绣着“荣升”标志——正是霍启明的贴身保镖。
枪响划破雨幕,李明辉突然踉跄倒地,怀中的孩子滚向甲板边缘。林逸(父亲视角)转身时,看到凤凰面具人手中的枪口正对准自己——不,是对准他怀中的孩子!
“小逸!”父亲扑过去的瞬间,林逸被拽出回溯画面,摔在办公室地板上,呕出的血滴在商谱上,晕开一片暗红。
“看到了吗?”江晚秋递来热毛巾,声音罕见地颤抖,“1995年霍启明杀你祖父,2003年他想杀的是你。重生不是偶然,是霍家为了引出三器设的局。”
第三节:镜中真相
凌晨三点,林逸在实验室里反复观看回溯时用手机偷拍的画面。凤凰面具人摘下面具的瞬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张叔。
“不可能。”林逸揉碎照片,玻璃罐里的罗盘碎片突然发出蜂鸣,与他手臂纹路产生共振。商谱下册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浮现新字:“守护者亦可为背叛者,凤凰面具下藏着双重面孔。”
办公室门被推开,苏瑶抱着保温桶进来,发梢还沾着雨水:“听说你又呕血了,我煮了——”她突然盯着林逸身后的落地玻璃,瞳孔骤缩。
林逸转身,只见玻璃上倒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是此刻穿着白衬衫的自己,另一个穿着沾满泥污的工装,手臂上没有青铜纹路,却戴着与赵明同款的百达翡丽手表。
“这是……”苏瑶的保温桶摔在地上,粥汤溅在商谱上,竟显露出隐藏的水印地图——与林逸在祖坟溶洞看到的一模一样。
倒映中的“工装林逸”突然抬手,在玻璃上写下:“2010.10.23,小心穿白大褂的人。” 字迹未干,倒影便如雾气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