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内,沈棠宁已是身心俱疲。
这会儿时候不早,躺在床上,她却没有什么睡意。
过了会儿,身侧有人躺了下来,池宴的嗓音沉沉地搔过她的耳侧,掀起一阵酥麻的痒:“在想什么?”
她略感不自在地往里挪了挪,眨了下眼如实道:“在想方才发生的事。”
他侧过身来,手撑着脑袋看她,饶有兴致地问:“你刚才表现不错,怎么想到那个法子的?”
沈棠宁和他对视,诚实地道:“我注意到柔妃身边的那个小宫女有些紧张,还有她鞋侧沾上的粉末,就想着诈她一下。”
当时人很多,池宴没法将每个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但沈棠宁站在暗处,反而更方便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做贼难免心虚,她抱着试探的打算,在她说完那话后,那宫女果然表现得非常紧张,不着痕迹将鞋子在地上碾了碾,企图毁灭罪证。
可当她说完,沾染上会留下气味的时候,宫女的脸色瞬间就白了,那时她便已经有几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池宴恍然似的点点头,语气捎带着玩味:“还是夫人心细,不然陛下少不得要罚我一顿。”
其实这事儿严格来说怪不到他头上,柔妃自己宫里出了问题,他又岂能料到?
但谁让他领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
他狎昵的语调令沈棠宁耳根微烫,她忽地想起什么,皱皱眉:“你觉得柔妃的宫女是受了谁人指使?”
毫无疑问,一个小宫女怎么可能胆大包天谋害主子,更别说柔妃肚子里还揣着皇嗣!
“是三皇子?”
池宴说完,便自顾自的摇了摇头,虽说有前车之鉴,的确很容易让人往三皇子身上联想,可他觉得不像。
白日里,三皇子的计划已经暴露,崇德帝必定大为光火,这个关头他要是再对皇嗣动什么手脚,即便陛下再疼爱他,也绝不会姑息!
“除了三皇子,那么还有谁不愿意看到柔妃肚子里的孩子降世?”
池宴认真分析着,沈棠宁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潮湿水汽,目光留意到他敞开的胸前微湿,覆着涔涔水光,注意力不自觉被分走,有些意外:“你还沐浴了?”
这里不像自家,打水要去河边,沐浴就更奢侈了。
池宴垂眼睨向她,语气含糊:“去河边洗了下。”
沈棠宁“哦”了声,不知为何也有点不自在,安静片刻躺了回去:“那……睡觉吧。”
见她规规矩矩躺好,还顺势闭上了眼睛,就这么把他晾在了一边,险些气笑。
她就这么睡了,那他的澡不是白洗了?
身旁久久没有动静,沈棠宁心中也有点忐忑,还有点莫名的躁意。
她脑海里又闪过方才瞧见的场景,脸上不受控制发热,她自认和池宴相比,她平日还是挺清心寡欲的。
但今日……确实有些反常,也可能是信期将至的原因,她安慰自己,睡着就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就在这时,颈侧有温热的气息靠近,池宴的手探进了被褥,他刚沐浴过,指尖带点凉意,她脊椎骨顿时窜起一阵酥麻,有些惊慌地按住他瞪过去:
“你做什么?”
神情带点严肃,语气却暴露了她的慌乱,色厉内荏不过如此。
池宴贴着她白皙的颈嗅了嗅,觑着她虚张声势的模样,好整以暇应了句:“睡觉啊。”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脸色慢慢变得酡红,涨红了脸小声憋出一句:“不可,会,会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