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区在京市的政治序列中地位很高,和城西一样,两个区组织那边的主任同时是市里的班子成员。
他们的行政级别不但比李言诚高半级,要是说起政治地位的话,那就更高了,远远不是半级一级的事儿了。
在听说了发生的事情后,城东的区主任马上就做了指示,要求区府那边负责联系公安工作的副领导代表组织和区府,过去对李言诚同志表示慰问。
同时也对城东分局转达一下领导的指示,如果案件没有移交出去,那么就要全力侦破此案,如果移交给总队或者其他单位了,那么在后续的工作中该他们配合的地方必须无条件配合。
……
罗敏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家去了,城东区府的副领导和城东分局的三位领导,李言诚也让他们先回去。
这个案子目前还是由社会局的人在审理,他们留在这里暂时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要让他也分心留在这里,不能进去旁听审讯内容。
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他又给老高同志的家里打电话讲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情,他主要说了下自己的初步判断。
当听说那两个人很有可能是某组织的,老高同志在电话那头微微松了口气。
讲真的,摊上这样一位副手,高局长已经对自己能否平安退休不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了。
他这样想,倒不是诅咒李言诚出什么事儿,除了家人和亲朋好友之外,他可能是最不希望这位副手出事儿的人了。
而是他的这位副手这些年在社会局工作时,经他手被定罪的潜伏者实在是太多了。
每一个潜伏者都是有组织的,这些组织千挑万选,或自己培养,或收买,好不容易弄出来一个小组或者是一个人,结果咋没咋呢,就被收拾了,搁谁也会上火啊。
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像李言诚这种掌握了特殊审讯方法的人只要还在一天,那么那些组织想在这片土地上搞事情,就得抻着点。
否则,他们的人只要动了,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而一旦被社会局的掌握线索了,最后抓捕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一整个条线上的全军覆没,没有例外。
这种事情发生的多了,那些组织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知道的人多了,李言诚掌握了一种特殊审讯方法的消息肯定就会流传出去。
那些组织掌握了这条信息后,必然会想办法除掉他。
据老高同志所知,类似于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了,不管是李言诚同志的实力到了,还是运气好,之前一直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儿,反而是来几个就会被留下来几个。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谁又能保证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情,他就肯定能躲过去。
老高同志有些惆怅,他看好李言诚,想按照组织的安排,好好培养一下这位的大局观以及管理能力,可这位要是在他手底下出点什么事儿,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啊。
如果不是制度不允许,他现在都想给这位副手身边派上几名内保处的干警,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贴身保护。
唉……
挂掉电话的老高同志给坐在那里悠悠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了一根。
接连抽了几口烟后,他像是做了个什么决定,探身抓起电话上的听筒,在转盘上拨了几个号。
“喂,曾部,你好,我是高书友,不打扰吧?”
“是老高啊,不打扰不打扰,刚吃完饭,正好没什么事儿。”
“曾部,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事儿,我得给你通报一下。”
“你说”
老高这通电话是打给了他们总部的常务副,思索再三,他还是觉得应该跟部里打个招呼,说一下李言诚的事情。
他相信,总部领导也不希望看到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既然这样,那就应该未雨绸缪,制度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李言诚现在确实没资格享受安保人员的保护,但他本身也存在特殊情况,就例如他掌握的那个特殊的审讯技能。
在关键时刻,这就是一个打开突破口的特殊手段。
有些案子需要证人、证据以及口供,可某些比较特殊的案件有时候也只能依靠口供。
这种特殊手段为了避免下边人形成依赖,可以不使用,但有这种手段在,就相当于是多了一件战略武器,有很大的威慑作用。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种手段目前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用。
老高同志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给曾部讲了一下,最后,他又讲出了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
“曾部,咱们都是干公安的,工作中遇到各种危险,甚至受伤、牺牲,这些都能接受,这么说吧,从从警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
我相信,言诚同志也有这个思想觉悟,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立那么多功,他立的那几个一等功,如果不是真的冒了生命危险,我想上边也不会随便轻易就给颁发的。
可是,同志们有这个决心归有这个决心,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尽量避免发生这种事情。
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说言诚同志是在出任务期间遭遇了什么危险,那我还不会有过多的想法,但问题现在不是。
但要是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遇到这种危险,我总觉得……”
“老高,我理解你的意思。”不等老高同志将话讲完,电话那头的曾部就开口了。
“关于言诚同志的人身安全问题,其实我和领导之前就讨论过,咱们领导和社会局总部的领导也就这件事情特意沟通过。
这么说吧,领导们不是没想过给言诚同志身边派专业的安保人员,不说级别,像他这种特殊人才,我们都应该尽力保护。
现在的问题是言诚同志自己不愿意。”
“曾部,这种事情我觉得不能由得他乱来。”
“呵呵,老高啊,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应该怎么说呢,言诚同志可能更无私一些吧。”
???
听到这话,老高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他有些不明白曾部说的这番话的意思,什么叫跟无私一些?
“曾部,您这话是怎么讲的?”
“老高,言诚同志拒绝给他身边派专业安保人员,就是想以身犯险,他是要以自身为诱饵,吊那些人过来找他。”
!!!
老高的眼睛瞬间就瞪的溜圆。
他刚才就有所猜测,可又觉得李言诚实在犯不着这样做,毕竟,以他的年龄和背景来说,只要踏踏实实的干,不犯错误,前途绝对是一片光明,哪里有的着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可没想到还真是这个答案。
这一刻,他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半天才说道:“他……他犯不着这样做啊。”
“是啊,他确实犯不着这样做。”电话那头的曾部有些感慨:“我当时听到这个解释后,跟你的反应一样。
他年纪轻轻的就身居高位,要能力有能力,要人脉有人脉,要功劳有功劳,要关系更不用说。
他完全可以一步一个脚印,按部就班的朝前走就可以,说的再那啥一点,凭他在社会局立的那些功,他现在真的是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的。
可他偏偏就选择了这么一条危险的路,也许,这就是上边那些领导们欣赏他的原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