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菀。”易乐脱口而出,“她的名字便是耳后的胎记所来,形似菀花。”
易木晗下意识的摸了摸耳后,站了起来,直视着易乐。
“若你说的是假话又当如何?”
易乐坚定的看着易木晗,随后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交到了易木晗的手中,颇有底气的说道:“若是你所见到的与我不同,大可以用这把匕首划开我的胸膛!”
赌命的做法让易木晗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这一次,易乐稳赢了。
她接过了匕首,看了看地上的易离山与赵五,心中还是感慨万千,“我们四人一同在五叔的膝下长大,不管他究竟如何,养育之恩还是应该报答。易乐,南安,我们将五叔和离山入土为安吧!”
这样的建议听起来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但南安却把赵五恨到了骨子里,一位杀了他亲人的恩师,怎么也不能磨平他内心的伤痛。
“要埋,你们自己去埋!”南安走到了门前,“完事之后叫我!”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留下了烂摊子交给了易乐和易木晗。
易乐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尸体,但心里还是发怵。
特别是看见易离山瞪着自己的眼睛,他的后背就发凉。
易木晗蹲在了赵五的身边,缓声说道:“五叔,我念在你对我的恩情,将你入土。若是我去了长安,所见之人正如易乐所说,我定要回来将你挫骨扬灰。若易乐是说假话,我也一定会将他的心掏出来,祭奠于你的陵前!”
易乐震惊了,比起李菀菀,易木晗显然要有主见得许多。或许是成长环境的差别,两人拥有相同面容的姐妹,性格却大相径庭。
一人似水,一人像火,可在易乐的眼中,她们两人的身上都流着高颎的血。
易乐走到了易离山的身边,壮胆将易离山睁着的眼睛闭上,随后说道:“我先将离山拉出去,等会再来抬赵五。”
易木晗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毫不闪躲的看着赵五,她多想亲耳听见赵五承认易乐所说的事情。
易乐气喘吁吁的将尸体拖到了屋外,南安站在悬崖边,眺望着,今日,他的大仇得报,可带给他的并没有快感,反而有一种失落。
易乐艰难的前行着,易离山比起当日的蔡当家好重上不少,南安在看到易乐为难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走了过来,“哥,我帮你吧!”
“好。”易乐也没有拒绝,他知道,南安恨得是赵五,不是离山。
两人将尸体抬到了一颗大树下,易乐问着:“南安,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都听哥的。”南安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从小到大,就是哥对我最好。还记得我眉上的这道疤吗?若不是哥推开了赵五的皮鞭,恐怕我的眼睛都没有了。”
易乐笑了笑,他拍着南安的肩膀说道:“我现在是议曹了,你跟我回长安吧。我给你找个差事,但一定不能将我们之间的事情说出来。”
南安点着头,他诚恳的说道:“我都知道,对了,你说的李菀菀就是山洞外那个救你和嫂子命的那人吧?”
“你知道?”易乐反问道。
南安笑了起来,他缓缓的说着:“不然你以为她那条井绳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吗?当时我看见你和家嫂跌进了枯井,但碍于家嫂,并没有出手。想着山洞里面还有人,我就连夜将你们行走的路径重重的碾压了一番,也好让她发现。”
“真有你的!”易乐感到了吃惊,跟自己比起来,眼前的南安明显更有办法,“我这几日会留在亳州,你先自行安排吧。”
南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淡淡的说着:“我会跟着你进亳州,在暗中保护你。庞晃来了,他正住在城里的客栈之中。”
“你认识庞晃?”易乐追问道。
“我认识他,他可不认识我。”南安咧着嘴角说道:“当日我截住了杨坚的信使,偷偷看了给庞晃的密信,所以才知道这号人。不过近日,亳州城里似乎森严了许多,哥,你要当心。”
易乐一听见南安看过杨坚的信,也顾不得安全不安全,连忙问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坚自长安出,于亳州相会元显,共商他日射鸡之事。”南安准确的复述着,不过他不懂射鸡是什么,反而笑道:“想不到堂堂的随国公竟然来亳州射鸡,看来周的气运也不长了。”
易乐皱眉思考了一会儿,他也笑着说道:“没错,周的国运确实到头了,是时候有人站出来了。”
正当两人商讨正欢的时候,易木晗从小屋里面走了出来,她呼喊着:“你们谁来帮帮忙?”
帮忙之事无非是将赵五的尸体挪出来,南安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易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易木晗说道:“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