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紫罗兰从未觉得时间那么慢过。

贵有「时间延缓CBM」，紫罗兰也未曾如此焦急地等待一分一秒的跳动。

“菲奥拉，敌人的打击还有多久到达？”

“三分三十三秒，飞行物已经越过卡门线。”

“但仍未减速，是吧。”

菲奥拉微微点头，军事化的她去除了情感，表情不带一丝血色，但似乎仍能从她身后那排满字符与数字的屏幕里，察觉到一丝不安宁的波动。

宛如动摇的并非两个机器人的信念，而是整个世界的法则：

无限射程的子弹，怎会有如此游戏开挂般的事实存在？

“不能让卫星做机动规避吗？”

“引导卫星没有携带多余的燃料，而且要是进行规避，阵列一样会被扰乱，主人的咒语就不起作用了。”

菲悦击出的子弹有三倍音速，秒速一公里，虽未曾有任何的减速，但对于卫星和火箭来说，还是太慢了些。

不过确实如菲奥拉所言，菲悦瞄准了她们的弱点：

汇成字符的那些关键位置的卫星，无法轻易变轨，被预判轨道后，容易遭到拦截。

尤其是刚刚升空的引导卫星，要是被击毁了，一时半会也没法再发射一颗。

“难道就这么看着卫星自己撞上去吗？”

紫罗兰不停地一个接着一个发问，可见她的焦急，源自安逸被打破的反转：利用卫星监视和控制这个末日世界，本是件一逸永劳的事情。

在仍有反抗组织的东大陆就算了，谁曾想，在这四分五裂、遍体鳞伤的西大陆上，还有人能够反制卫星，不得不说，她确实小瞧了敌人。

菲奥拉回答到：“是的。要保全卫星，主人的命令就无法完成。要完成主人的命令，就必须舍弃卫星。”

“那你还在等什么，一切以主人的命令为优先！”

“菲奥拉明白。但是还不能着急。”

其实紫罗兰也明白，红玫瑰的唤醒程序已经准备好了，但由马林赫亲自操作，能在卫星尚未就位时，提高成功率。

只不过，陷入这样循环的对话中，似乎能让两个机器人获得一些安心感。

无论如何，卫星在百分百就位前，就会被击毁，留给马林赫的操作时间，只有三十三秒。

虽然对那个小天才来说，这也不是没什么问题，但被逼到这份上，她肯定会很不爽吧。两个机器仆人最大的焦躁，便是来源于此：她们的主人棋差一着，这是天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可那就不关林阳他们的事了，既然敌人已经动用了异常技术，那这边也不过是以礼还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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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奔太空而去的子弹上，绑着菲悦的头发。

那些头发在扳机扣动时，化作了一道道附着其上的小型「星门」。

它并不是在放逐子弹，而是放逐着子弹的‘障碍’。

重力、摩擦……一切阻止子弹击中目标的外在因素，只要接触到「星门」，便可被放逐。

或者，换个角度来说，那些子弹正在成为「纯粹」的子弹，只为击中目标——子弹这两个字组织在一起，就是为此而生的存在。

一切都被放逐后，子弹得到纯化，只剩下「子弹」这一概念的存在，只剩下一枚由惯性与动量的驱使的金属弹头……

若是换一个参考系，犹如这一枚枚子弹，置身在只为它们而创造的理想国中，那便是物理课中的‘理想环境’。直到它们击中目标，完成使命。

「概念武装」

我和菲悦取了这么个名字，它是我们第一个实战出来的异界知识之运用。

它代表了永动机创造的不可能性，亦是一种撕裂现实法则的技术……

当然，子弹的内在并不包含必中的概念。所以瞄准仍然是必要的，最好中间没有其他障碍物，弹道也必须是笔直，或者至少是抛物线的。

少放逐一个障碍，对菲悦的负担与异化便越小，少纯化一个物体，对现实的影响也会越小。

无疑，力量都是有代价的，异界的力量尤其如此。

要维持「星门」的运转，就不得不消耗菲悦的生命力与精神力。

若在平常，多吃点东西，一觉睡久点就好了，我用眼睛来操纵变形怪时，也是同理，只要别一次性控太多就行。

可要是消耗真的太大，那就等同于透支寿命，就和曾经菲悦坐在奇幻世界的月亮上时，狂翻书人看故事一样……好在十几天的寿命也不是太吓人……

另一方面，为什么要提到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