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里暖气很足。
何凌欣穿着亮橙色镂空毛衣,里面着白色衬衣,带蕾丝花边的领子翻在外边,看着又美又有活力。
瘦高青年格子衬衣外罩藏青色马甲,戴着近视镜的他,像极了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专心工作的何凌欣,突然看到嘴边的一小勺蛋糕,本能反应不是去吃,而是一拍桌沿,转椅滑动,退出足有三尺远。
看到这一幕,季平安唇角不禁微微勾起。
而刚追过来的姜草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只见瘦高青年的手臂僵在半空,满脸受伤和委屈。
“姐姐,你这退避三舍是认真的吗?”
何凌欣无视他的小表情,摁着扶手起身,秀眉紧蹙,语气严肃,“王小松,你干嘛?”
“我只是……姐姐对我这么好,帮了我好多,我想要表达感激。”
王小松摘下眼镜,深吸一口气,眼眶变得通红,“姐姐您是知道的,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是村子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
“去清北报到时,全体村民给我凑了五百块钱,还有七十六个鸡蛋。”
“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帮助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敢忘。”
“姐姐也是好人,人美心善,你帮了我,我只是想感谢你,就这样。”
王小松说到这里,再次深深吸气,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知道女人都有刻在骨子里的母性,他这一番倾情演绎,一定可以博取同情,得到关心,甚至怜爱。
如果不出意外,何凌欣应该要给他递纸巾说安慰的话了。
在大学里,他的这个人设,这套话术,拿捏过不止一个女同学,甚至女老师都没能幸免。
“说完了?”何凌欣抱着胳膊,一脸戒备。
但自以为稳操胜券正自鸣得意的王小松,并没有注意到何凌欣的表情,他点点头:“姐姐,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得到关……”
“打住!”何凌欣抬手打断又要喋喋不休的对方,“现在你听我说。”
“姐姐你讲。”
“首先,不要叫我姐姐,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赵清北。”
“呃我……”
“其次,我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见过不少事,没那么容易同情心泛滥,何况你还是个清北高材生。”
“再次,我只是简单的辅导你,带带你,对于每一个实习生,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我对你没有任何特殊,你又是花又是小蛋糕,我倒想问问,你是想干什么?”
“我没……”
王小松急了,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都是屡试不爽的手段啊!
在清北那样的高等学府,都有校领导的女儿,还有美女老师同情他怜爱他,最后因为他打胎。
怎么到了何凌欣这里就不灵了呢?
“王小松,是不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何凌欣斩钉截铁道:“从现在开始,离我远点,我不想让我男人误会。”
玻璃墙外,听到这话的季平安,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猪八戒,浑身上下,几百万个毛孔都舒坦了。
同时不忘向旁边的姜草挑挑眉毛。
姜草也是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