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生病，每个月都要上百块买药。

五哥是傻子，以后娶媳妇要花很多钱。

云萍不知道小儿子有了那么多的想法，她转身就进了简陋的厕所，没急着帮安晚脱衣服，而是先给她把一头打结的头发梳顺了，顺便也把一头的虱子梳下来。

这一过程云萍都很有耐心，动作也很温柔，也不嫌弃安晚一身的肮脏。

这让安晚原本冰封起来的心房，再次被深深触动到了。

云萍帮安晚打湿头发，抹了家里唯一剩下一点还不舍得用的洗发露。

前前后后洗了三遍头发，才把虱子弄干净。

“妈妈，谢谢你。”安晚忍不住鼻子一酸，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泪光。

第一次，有一个人不嫌弃她，细心照顾她。

“傻孩子，这是妈妈该做的。”云萍声音哽咽，越发心疼懂事乖巧的安晚。

眼泪忍不住留下来，云萍用手背擦了擦，不敢出声让孩子听到。

“来，妈妈给你剪短一点头发好不好？这样方便打理，等过段时间长了，晚晚的头发会长得更漂亮。”

安晚的头发太长太黄了，也太乱太杂了。

剪成短发会比较好一些。

“嗯，谢谢妈妈。”安晚摸了摸自己长到肩膀的头发，虽然长，但是又黄又分叉，非常难看。

云萍拿着一把老式简单，把安晚的头发分成四部分剪，因为不够锋利，她只能慢慢来。

看着扔在篓筐里的头发，安晚感觉自己的新生即便开始了。

最后云萍给安晚剪了一个齐耳短发，手艺还不错，大概是经常帮几个儿子剪头发。

等再打一桶温水给安晚洗澡的时候，云萍帮她脱掉臭烘烘的衣服，看到她一身布满新旧交替的伤口，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出来。

“晚晚，晚晚……”

她才几岁啊？

什么样的父母竟然怎么能这样折磨她？

她做错了什么？

就算杀人放火，也不能这样对一个小孩子啊。

当安晚低头看到手臂上的伤口，她也被吓到了。一直知道身上有伤口还很疼，但是万万想不到这么严重。

“妈妈，你别哭，晚晚不疼，真的不疼，妈妈别哭……”听到云萍的哭声，安晚心里隐隐作痛。

她抬起双手给云萍擦眼泪。

“晚晚”听到孩子的安慰，云萍激动地抱着她。

以后，她就做她的妈妈，一辈子的妈妈。

云萍收拾好心情后，小心翼翼给安晚洗澡，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才搞定。

穿衣服之前，云萍还去拿了酒精和药膏给安晚身上的伤口消毒抹药。

“妈妈，衣服我放在门口。”这时，门外传来余言书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言书，你去看看你四哥情况好不好，还有你五哥，别让他乱跑。”

隔着一扇陈旧的木门。

云萍不得不交待着家里的事情给只有十岁的余言书做，她其实也想照顾小儿子，可这个家太多事情，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自从老五成了傻子，作为双胞胎弟弟的老六便一夜长大了，学着照顾老五，学着照顾家里的每个人。

尽管他是家里年龄最小的成员，可承担了最多的责任。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四哥和五哥的。妈妈别担心。”余言书垂下双眸转身走开，也敛下眼底隐藏已久的担忧和不悦。

“我家的晚晚真可爱。”云萍拿来小儿子找来的红色旧衣服给安晚穿上，虽然衣服有七成旧了，但是穿在她身上，还是很合身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