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栾凤看来,栾骆很好的掩藏住了自己,无论是他的心智,还是见识,似乎都和其他的同龄人不太一样。
栾骆显然不是去找座位的,只是他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了,栾凤却更感兴趣。不过,现在看起来,她应该是暂时找不着这个人了。但栾凤也没有太过担心,更没有任何的忧虑,找不见就找不见吧,就算栾骆把她到来的消息透露给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家宴,要说其中最无所谓,对此最没有多余心思的人,恐怕栾凤认第二,应该没有人能说是第一了。虽然栾凤也做了一些准备,在这准备当中,她也掺杂了一点自己的小小心思,但这已经是最低最低的底线了,甚至她也没打算用上。
这家宴就像是一场巨大的赌局,参加这场家宴的栾家族人,有些就像是亲自上到桌下注激斗的赌博者,有些就像是对上赌桌的赌徒下注的人,还有个别人就像是筹措赌局设定规则的庄家,所有人都在赌博,这是方式不同,拥有的筹码不一。但他们的目标却都是一样的,要在这场巨大的赌局中根据自己的立场,得到属于更多的资源和注码。在这里头,栾凤大概唯一一个真正的观众了,她的确对这里无论什么角度的赌局都没有太多的兴趣,而且她也没有立场来下注,虽然她的确怀揣着巨大的筹码,可惜这筹码和赌局中需要的规格差距有些太大了。
栾桀让她来家宴中看看,她就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极乐城,她迟早是要回来的,而且这个迟早恐怕近在眼前了。虽然栾凤并不很热衷于圣堂中职位的晋升,但她也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更何况,圣堂之内现在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了……
栾凤终止了自己的思虑,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她并不喜欢在这样一个人多的地方思考和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已经是夜晚的时间了,栾凤也不喜欢在这个重点,这个时刻进行什么思考。她再向边上走了几步,安静地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拉出一条空着坐骑自顾自坐了下来,这个地方相对远离人群,周围也没有太多的光亮与照明,正好在一盏亮灯的底座之下,被一片阴影所笼罩。
这个桌子边坐着的人也都是些不起眼的,大多年龄已经向着中年靠近的女性,虽然她们已经尽量的用妆容在弥补自己的衰老痕迹,但是依然不可能完全地掩盖住岁月在她们脸上所刻下的痕迹,无论是斑纹还是褶皱。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年龄看起来和栾凤相仿或者更大一点的少女,不过她们脸上的脸色并不算太好,要坐在这个地方,大概也表明了她们和家宴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地亲密了。
虽然并没有什么明文的规定或者言令,但是,这些年龄相对更大的人大概都是家族中支脉成员的家属了,严格地说,这些人只是名义上的栾家成员而已,从血脉的角度来说,他们之中大多数人并没有流着栾家的血。不过,这些人原本也多是一些小姓贵族,或者空有贵族名号的人而已,甚至可能还有几个是普通出生。能蹭上栾家的名号,坐上栾家这艘稳固的大船,对于他们来说恐怕也已经是修得的福分了。
至于那些与栾凤年龄相仿的少女,她们也许有着更加不善的未来,这些支脉的女性可能连自己的未来都没办法很好的掌握,她们大多数人都得出嫁到别的家族,作为大家族的触角,接触外界,以自己的人为衔接的纽带,扩展家族的势力。虽然她们在家族中可能并不受重视,甚至家族里也没人会觉得她们有多少价值。但是,对于外界来说,一个栾家的族裔,无论她本身条件如何,都足以成为重要的资源,是一个家庭,甚至一个小家族能够高升一步的绝佳途径。虽然这种习惯成自然的形式看上去并不健康,也丝毫不考虑到其中的当事人的情绪,不过,这就是栾凤所了解到的现实,而且还是多年之前的现实。而现在,栾家家族的势力与实力比起当年还要更甚,这种情况恐怕也要更甚一筹了。
相比于其他人来说,栾凤的确来得有些迟了。这张桌子上的其他人早就已经落座了,也早已经开启了专属于她们的话匣子,互相之间正在闲聊着,似乎对于栾凤的到来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就当作是没看见一样。而栾凤也只是稍稍地用眼睛扫视了一下桌上的人,也没有任何的言语,自己坐了下来。
栾凤也无所谓这些“家里人”的态度,她与它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认识,也对她们各自成团正在交流的话题毫无兴趣,虽然她还是稍稍听到了一些其中的内容。大多是在讨论今天的宴会,讨论今天还会有怎样的佳肴,讨论今天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活动,讨论家族里的新一代,谁又能够在家宴里脱颖而出又或者是讨论一些最近的新兴事物,一些贵族间,其他人身上发生的事情,无非就是些杂谈和闲聊而已。
一边听着,栾凤也一边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她并不疲惫,只是静坐在这个地方对栾凤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也太没劲了,她宁愿自己在危机四伏的荒野或是树林间待上一晚,保持着紧张与危机感,让自己的精神留在兴奋的状态里,也实在不太想昏昏沉沉得待在这样一个一个充满了肉香和酒香的厅堂中,经历一场似乎对她也没有太多意义的宴会。
当然,相比于其他的活动,似乎栾凤现在来到这个地方坐着也算是一件对她来说,现在最有意义的活动了。毕竟,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荒野和丛林存在,而她在极乐城的任务也已经结束了,还没有接到任何新的命令。看好书kh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