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更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怎地却一直讨要银子?”
那大汉一笑,道:“又是问话,二十两啦!”说着便伸出两根手指。
柳三更不禁苦笑道:“这世上哪有如此做买卖的?”
那大汉又多伸出一根手指,笑道:“三十两。”
柳三更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那大汉道:“你将方才问话的那些银子结了,我再一一告诉你。”仓寅呸了一声,道:“你们说问话便给十两,眼下给了你二十两银子,却连答一句也没有,还怎么给你银子?”
他刚说罢,只听另一个汉子道:“四十两。”先前那大汉道:“不对,不对,还是三十两。”另一个汉子道:“四十两,这小子刚才也问了一句。”先前那大汉道:“问了么?我怎么不记得?”另一个汉子道:“这小子刚才说怎么给你银子?这不是问话么?”先前那大汉点头道:“是了,是了。的确是四十两,还是朱兄弟记得清。”他二人一问一答,倒颇有意思,柳三更和仓寅、楚瑶苦笑不得。
柳三更道:“好,四十两。”又让仓寅取出四十两银子抛了过去。
那姓朱的汉子道:“方才你们问的都是废话,现下从头问过。”
仓寅气道:“你们分明就是无赖,我给了你们六十两银子,你却告诉我都是废话,那怎么才不是废话?”
姓朱的汉子道:“马大哥,他又问了一句废话,又是十两。”先前那姓马的汉子连连点头,道:“正是。”说着伸出一张蒲扇般的大手,道:“十两银子,拿来吧。”
仓寅哼了一声,骂道:“我看你们是找死!”说着捏个捏个剑诀,长剑倏然出鞘。
那十五名大汉纷纷一怔,齐声道:“哎呦,是练家子。”说着也纷纷捏个法决,但见腰间、背后的兵器齐出,一时间刀剑悬在半空。
柳三更见这十五名大汉各个身手不凡,且能御动兵器,显是非寻常的武林众人,若不是修真之士,更不会御动兵器,当下不愿节外生枝,说道:“诸位还请住手,我这位兄弟一向性子急,仓寅兄弟,快将兵器收了。”
仓寅道:“柳大哥,这群人就是无赖,跟他们客气什么!”
那姓朱的道:“咦,这又是一句问话。”
姓马的男子道:“这句好像不是。”姓朱的道:“他说跟他们客气什么?不是问话又是什么?”姓马的点了点头,道:“好像也是。”这时身后的众人道:“这句不是问咱们的,算不上问话。”姓朱的道:“咱们说了,问一句话便是十两银子,管他是问谁呢,你们说是不是?”众人连连称是。姓马的汉子朝仓寅伸出手,道:“不错,又是十两……嗯……刚才十两未结账,眼下你欠我二十两了。”
仓寅本就在气头上,这时听那姓马的汉子喃喃提起二十两银子,不禁被气得苦笑不得,他性子急躁,知道再夹缠下去,自己包袱里的银子尽数给了这十五名大汉也不够,当即捏个剑诀道:“我先砍了你这只手不可!”说罢长剑一动,右臂挥动,便已朝着姓马的大汉劈落。
柳三更忙道:“仓寅兄弟住手!”他知道这十五名大汉各个身手不弱,虽然并不惧怕,但又恐仓寅打跑了他们,一时间再无路可问。但仓寅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劝阻,早已长剑凌空,和那姓马的大汉斗在一块。
那姓马的大汉身手也自不弱,凌空祭起一柄大刀,和仓寅刀来剑往,约莫二十余回合竟不分胜负。
那行朱的汉子道:“三生三死剑,是长生门的高手,且慢动手。”仓寅听他识得自己的剑法,又叫住手,心想这群人莫不是将自己当作了长生门的弟子?当下将剑一撤,道:“怎么?”
那姓马的大汉也收回大刀,说道:“三十两!”即便是打架也不忘细听仓寅的每一句话。那姓朱的汉子道:“你们是修真之士?要去灌愁海,是不是?”
柳三更点头道:“正是!”
姓朱的汉子道:“那再好不过,告诉你们去路便是。”姓马的汉子接口道:“那得先结了银子方能告诉他们去路。”
柳三更道:“好说,好说。”当下又让仓寅取出三十两银子。
那姓朱的汉子朝右一指,道:“灌愁海在那边,离此约莫三百余里,乃是海外仙岛处,你们若是要去,须租一艘船方可,只不过寻常船家都不敢去那里,若是没有一万两白银,只怕出不得海。”
柳三更道:“多谢。”
姓朱的汉子道:“客气客气。”说着又瞥了楚瑶和杜影一眼。楚瑶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始终没说一句话,但被那姓朱的汉子瞥了一眼,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当下身形一晃,便已欺身跟前,只见她手掌一伸,只听得那姓朱的汉子啊的叫了一声,便即倒地身亡。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所料,其余十四人见楚瑶身法如同鬼魅一般,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姓马的男子显是这群人的首领,当下怒道:“你干么杀人!”
楚瑶冷哼一声,道:“你们这双贼眼再乱盯,我一个个将你杀了!”姓马的汉子自知武功不及楚瑶,哼了一声,道:“告辞!”手朝着众人一挥,便即离去。这十五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来时十五人,去时却是十四人,那姓朱的尸首却管都不管了。
柳三更道:“瑶瑶,人家告诉咱们去路,你杀人干么?”楚瑶道:“他一双贼眼转来转去,我看着难受。”柳三更摇头叹气,知道她出自魔界,平日杀人自是眼都不会眨一下,但和自己相处这么久,仍是这般性子,不禁又心生一丝厌恶,当下抱着径直向右行去。
楚瑶眼见柳三更独自去了,忙道:“你去哪儿?等等我!”说着也已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