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颤抖地接过,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孩五官和他是有相似之处,让他从心低有了确信。
哆哆嗦嗦地打开扉页,看着上面的出生日期,整个人更傻了。
十月怀胎,按日期推算,那个时候他与苏晴接触很是频繁。
当时苏晴情绪很是低落,他是在一个冬天的日落下见到背影凄凉苏晴,看着曾经心爱的女人如些痛苦,他忍不住一步步向她走去。
之后,她日日来找他,这个小屋成了她们再继前缘的爱巢。
他知道,她的丈夫是郑城业界有名,嫁得很好。
既然二人家里背影差距大,他也认了,没有怨言,只要她幸福,他也祝福她。
所有的过往只成为一个美好的记忆。
他愿意珍藏,愿意在无人的时候拿出来缅怀。
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人物,让别人来羡慕他。
只是天不如人愿,他一个只有着画家梦想的人,想要在业界出名是何等艰难。
没有人脉,没有金钱为自己包装,甚至连个像样的画展都办不了,他的作品如何能入别人眼里?
至到今日,他仍旧住在这个破旧的祖宅里,靠着几个美术生来维持生计,来成全他那渺茫的美术漫漫之路。
只到今日苏晴来,他的那张床还是陪伴自己三十多年的那张,经过岁月的消耗,已经不堪重负,终于断腿而告退休。
原本他一辈子潦倒无望,会以这样的状态走完人生,只是他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女儿。
这太让他震惊,完全超出他的想像。
惊喜是有的,特别是一下子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
只是看到上面的名字,韩文静,她姓韩,又让他那刚刚雀跃的心如坠冰霜。
自己的女儿,却不属于自己。
他缺失了十八年的陪伴成长,他失去了失为父亲的快乐,他也失去了这个女儿。
十八年的抚养,十八年的教育,她又怎么会认他这个从未谋面的所谓父亲?
冯天成手臂弯曲,一下子贴在墙上,头深深埋入臂弯,喔喔低声抽泣。
苏晴看到他一会高兴,一会悲伤,知道他一时间怕是很难平复。
上前拍拍男人的肩膀,低声劝慰:“天成,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那个时候,我不告诉你是有苦衷的,我不能离婚,我们也不能走到一起,你也是要有你的生活,我也不能拖累你,你要想在艺术界混好,必定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与韩江是对头吧,那你几乎跟封杀有什么区别?只是你的骨肉我又哪里舍得抛弃,原谅人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将她生出来!”
韩家几代在美术界屹立不倒,子女们在绘画方面有着非人的天份,也正是因为如此,郑城第一个画苑出现时正是韩家所办。
只是到韩江这辈却有失祖先颜面,在美术方面无建树,可是经不住祖辈积下的功德,他在美术界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如果公开同他叫板,那无疑是自掘坟墓。
冯天成做不来,但是他也不愿意向他献媚,所以直到今日他仍旧碌碌无为。
他爱的人将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为他想得周到,还为他生下骨肉,他又能怪她什么?只能怪他没有本事,没能力为自己爱人撑起一片天。
苏晴说话拿捏到位,果然,冯天成在听到她说的话后身子有了动静。
男人将头抬起,看着苏晴的眸中多了份平静,淡淡开口:“你今天来不会是让我认女儿吧?”
苏晴眸中有了一丝躲闪,很快恢复平静,“天成,我是有要事请你帮助,是关系到我们女儿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