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似乎知道她不会轻易就范,便道:“我亲自去谢府告知老太太一声,你已经是被谢府赶出来的人了,想必老太太也不会管你了,咱们已经和离,我请你出去天经地义。”
他去通知老太太一声,也算是全了谢府对他的恩情,到时就算真把谢清蕊丢出去,也不会和谢府闹得太难看了。
“白珏,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那样哀求你了,你但凡有一丁点良心,都不至于这么心狠,我都说了我会改,软硬都使了,你别太过分!”
白珏不理她,径自离开了书房,谢清蕊瞧见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她缓缓坐了下去,身子好似一下子没了力气,然后她一打眼,瞧见了书案上的那封信。
“贱人!是哪个贱人如此害我!”谢清蕊将那纸张捏得稀碎,气得浑身发颤,她就说白珏不会无缘无故发疯,敢情是看了这封信啊。
信里的内容很多是旁人不知道的,只有她们自己家里人才清楚,谢清蕊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清芷,只有她有这个动机又知晓所有的事情,甚至信中的内容大多数都与谢清芷有关。
“一定是她!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谢清蕊冲了出去,还没到府门前她又冷静了下来,她不能离开白府,她这一走,今后可再也回不来了。
白府这两日比往常更加安静,白母一心守着孩子,不参与他们两口子的事,小鸢没被允许再回白府,章儿和芬儿也被白珏连同谢清蕊的陪嫁一起打发了回去,谢清蕊在府里跑来跑去,自然没一个人理会她,她自己在院子里转了会儿,又回了房间,白珏回来时,她已经打算死赖着不走了。
可白珏的强势,让她始料未及,他竟然公然把谢清蕊……扔了出去,不管谢清蕊怎么哭闹,他都无动于衷。
闹的动静大了,自然有许多人围观,白珏把事先准备好的和离书示众,明确告诉众人,他已经和谢清蕊没有任何关系了,围观群众真是观了个奇景,头一次见和离的一方,是被对方扔出去的。
“从此你我一别两宽,你是谢府的大姑娘,还是给谢府留点脸面吧,你若一直在白府门前闹事,我只能状告到首府衙门来解决了。”
谢清蕊是真的被扔出来的,被白珏拖着给扔了出来,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又听白珏说去首府衙门告她,她又羞又恼:“夫妻多年,到头来竟成了仇人?”
她的质问,让白珏微微失神,而后淡淡说道:“你若不想成为仇人,便给彼此留点脸面,别太过分了,从今日起,你我再无瓜葛。”白珏说完便进了府门,然后转身将门闭紧。
他与谢清蕊的情分,这就是尽头了,就像这扇门,关上就是关上了,他不会再为谢清蕊开。
白家的宅子不大,府门前闹了那么大的动静,白珏耳朵那么灵敏,自然听得见,就连欣姐儿都迷迷蒙蒙醒了过来,窝在祖母怀里呜呜咽咽。
白母一边哄着孙女,一边对白珏说道:“你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不多干涉,我知道,你一定是气极了、失望极了才会这样,可我还是要说一句,不为旁的,她毕竟是欣姐儿的生母,你与她闹成这个样子,等欣姐儿长大了该如何面对?”
白珏不愿把谢清蕊从前那些羞耻的事说给母亲听,便道:“是我考虑不周到,等以后我会好好跟欣姐儿说的。”
白母拍了拍欣姐儿背脊,温柔哄着,时不时和白珏说两句话,白珏坐在一旁,望着这样的画面,心莫名就定了。
“母亲,以后咱又要过回从前的日子了,没有下人伺候,彼此相依为命。”从前他与母亲便是这样过来的,日子虽清苦了些,但舒心自在。
白母笑了笑:“并不是,如今咱们有欣姐儿了啊。”
母亲的话,让白珏豁然开朗,他们还有欣姐儿,欣姐儿就是他们的全部。
“母亲,我会好好办差赚钱,赶明儿去买两个使女来。”这次和谢清蕊和离,他把能给的都给了谢清蕊,然而母亲年纪大了,一些粗活累活根本做不了,又要照看孩子,家里没有几个使女帮衬根本不行。
白母是明事理的,也不跟白珏矫情,点头道:“你决定就是了,只有一点,可千万别后悔。”
白珏知道母亲指的是什么,对于和谢清蕊分开,是他做的最明智的决定,他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