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怪我,没有让你如愿吗?当初逼你放弃谭蓁蓁,反而娶了齐敏儿,你是在怪我是吧?”
赵初秀轻轻摇头:“不怪您,儿子已经想明白了,真的不怪您。”
冯兰若愣了愣:“你说的可是实话?”
赵初秀颔首,并非是因为他现在的心里只有林意儿,才会说这样的话,而是当他静下心来去想从前的事,发现真的不怪母亲逼他放弃所爱,转而娶一个不爱的人。
当初的他,懦弱无能,若真娶了谭蓁蓁,恐怕也不会给她幸福,反而误了她一生,娶齐敏儿是他自己点头的,拜堂是他自己拜的,谁都没按着他的头逼他,不论齐敏儿行事如何,终究是他没有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往事如烟,现在的他,已经能很平静的看待过往种种,林意儿是他人生中的那束光,在他重新活过的生命里出现的恰到好处,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
冯兰若听他说不怪她,心里竟然很是难受,为了这些事,他们母子两个闹成了什么样子,齐敏儿孩子没了的时候,大郎差点要寻死,如今竟也能平静的说一句不怪她了。
“我吃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吧。”冯兰若起身,就要往外走。
赵初秀喊住了她:“母亲……我要成婚了。”
她的脚步僵住,没有回头,心中像一块巨石重重落了下来,她问道:“是林意儿吗?”
“是,我希望年后就筹备婚事。”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答应。”谁都行,为何偏偏是林意儿?
赵初秀望着母亲的背影,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他缓缓言道:“虽然很希望能得到母亲的祝福,虽然听到母亲反对时心里很是失落,但很奇怪,我没有一丝难过。”
“为何偏偏是林意儿?旁人不行吗?”周家拒绝了婚事,她心里已经降低了标准,她已经决定不再多干涉了,可林意儿不行,她当初那般折辱林意儿,以后她们婆媳二人肯定不能共处。
如今大郎已经不怎么待见她了,若是林意儿进了门再吹吹枕边风,大郎就真的忘记还有她这个母亲了吧。
“母亲可以去问问三弟,除了清芷,旁人可以吗?或者您扪心自问,父亲当年为何非要娶您进门,旁人不行吗?”
“放肆!”冯兰若扭过头,他竟然还敢提当年那桩旧事,是嫌她的心不够痛吗!
赵初秀拱了拱手,拜了一礼:“感情的事情就是很奇怪,喜欢了便是喜欢了,没有道理可讲,我想娶她,也只能是她,就是这么简单。”
“我不同意!我是不会同意的!”
“意儿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姑娘,她说若是母亲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她也可以不计前嫌好好孝敬您,甚至您若不再为难清芷,我们可以把您接回平南王府,我和三弟待您还如往常一般。”
这算什么?威胁吗?冯兰若笑了笑:“她有什么资格不计前嫌?现在是我不让她进门,她不配。”
“她为何没有资格?”赵初秀反问:“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反而要被母亲折辱,要承受那莫须有的流言,是母亲对不起她。”
“这还没进门呢,你就这样向着她,那等她进门了还了得?”冯兰若就是不喜欢林意儿,正如赵初秀说的,喜欢就是喜欢,那不喜欢也没道理可讲。
从第一眼在平南王府见到林意儿,她就对林意儿有偏见,后来纵然是误会也好、事实也罢,反正这梁子是结下了,让她去接受林意儿,她做不到。
“等她进门了便是您的儿媳,只要母亲不刻意为难她,她必然不会介意从前,自然,若母亲真的没办法接受,儿子也只能不孝了。”
“你……想做什么?”冯兰若冷冷瞪着他。
“儿子宁愿辞官离京,哪怕去金陵做林府的上门女婿,也要娶她。”
她一直以为儿子是还没放下谭蓁蓁,所以才迟迟不愿议亲,连周召婕那样的好姑娘都瞧不上,她以为哪怕大郎对林意儿有些好感,也不过是好感而已,可他竟然会为了林意儿做到这种地步,让她实在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