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清芷没有回过谢府,老太太也没派人和她说过半句话,那件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在彼此心里,到底是有了一道不能抹平的裂痕。
一个月的时间,温家的宅子也置办好了,谢江诚做事效率高,只用了一个月,就买下了一处各方面都称心如意的宅子。
只是谢梅在老太太面前哭穷,不想出买宅子的钱,可她不知道老太太也穷啊,虽然心疼女儿,可这事还真帮不了她,谢梅见老太太态度坚决,也怕好宅子转瞬即逝,到底是把钱掏了出来。
温宅离谢府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价钱合适,原先的主人品位好,宅子也无需大改,只要打扫干净了就能住进去,实在是不可多得,至于仆从使女,还要温正兴自己到牙侩处敲价钱,这等小事,谢江诚也不会再参与。
只是使女买雇时,温良却与其父同往,专挑那年轻貌美的,白白多花费了许多钱,让温正兴好一阵埋怨。
对于谢梅来说,她是爱陪伴在母亲身边的,老太太宠女儿,什么都依她,可温正兴却不愿像客人一样再住在谢府里,东西置办得差不多就嚷嚷着要搬过去,温良也惦记着那几个娇俏可人的使女,也劝母亲早些住过去。
谢梅一个人也拗不过他们父子两个,这日收拾了细软,就去了新宅,临走时,老太太念着她们大老远来汴京,又是置办宅子又是买雇使女,很是花费了不少,到底是私下给了一些,连带着绢布棉丝也给了许多。
向氏和曾氏睁眼瞧着,心里怎么都不痛快,尤其是向氏,她本是长房长媳,老太爷辞世后,家主之位就落到了她家官人头上,这个家理应她来掌管,可偏偏老太太不放权,官人又愚孝,嫁进来三十多年,没尝过一日管家的甜头。
如今可倒好,老太太竟然将谢家的东西拿去补贴温家,那还不都是谢家的儿郎们挣来的,原本对于两房不分家,钱财全由老太太掌管她就不满意,她可是有两个儿子都在朝堂上领俸禄的,二房可就谢江诚一个。
不过谢江诚俸禄高,官家又时不时有恩赏,她也就不计较了,可温家算什么东西,老太太明面上就给了那么多绢布棉丝,私下里还不知道给了多少银钱呢。
前些时日说因着府里两位老爷停职半年没有俸禄,府里日子紧了些,她要做几件入冬的衣裳,老太太都没答应,敢情给自己的女儿就什么都有了。
向氏别提心里有多窝火了,忍不住就在自家官人面前抱怨了几句,而谢晋听说老太太给了谢梅一大车的东西,自然也不高兴,他们兢兢业业办差挣下一点家业,老太太一点都不珍惜,平日里大手大脚也就罢了,好歹吃穿在自己身上,拿去给温家算什么。
“官人,咱们可得在老太太面前说两句,不能什么东西都只想着自己的女儿啊。”
谢晋瞥她一眼:“你说了有什么用,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
绢帛都装车送到温宅了,现在说顶什么作用。
向氏眼珠子一转,说道:“依我看,就此收回管家权才是要紧,官人,咱们可是大房,你可是家主。”
谢晋自然想收回管家权,可他即便是一家之主,也不能以这样的身份去逼迫老母亲啊,“这话我可开不了口,就算开了口,母亲也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起码得让老太太知道咱们的想法吧,不然谢梅来一次,带一车东西回去,谢府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经不住这样造啊。”
谢晋想到被拉走的那一车绢帛就眼红,沉默片刻说道:“可只咱们去说,二房倒是坐享其成,咱们白白挨埋怨。”
向氏最是精明,向来有事都会拉上二房,这次又怎么会忘,淡淡说道:“方才从老太太屋里出来,曾氏那脸上也不好看,谢江诚俸禄那么高,却全数上交给老太太,你以为她乐意?指不定比咱们还气呢。”
谢晋也知道这个理,可他没忘记这次谢江诚帮温家置办宅子的事,嘀咕道:“此次置办宅子,诚哥儿那么殷勤,可见真是因为娶了婉儿,就和温家走近了,你让二房去说这些话,他们未必乐意。”
向氏却不以为意:“依我看,谢江诚殷勤给温家置办宅子,是巴不得他们早点搬出去。”
“这样?”谢晋拧着眉,似乎有点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