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浅浅一笑，青风继续道，“从前小姐大半年不工作时，我们也多多少少可以体会小姐不想做事的心情呢，毕竟接受到的委托也是多到让咱们都想偷懒呢。不过这三个月，委托下降了大半，收入自然也是锐减。”

他指着头一个月的账目道，“这时候几乎整个月都是亏损，没有半点收入，这个月倒是好了许多。”

“嗯。”九歌实在不愿意看这些，干脆抬头直接听他讲述，听着听着，她的心里便更暖。

听他说着，感觉北云斋似乎没有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九歌无奈一笑，他们的能干，这倒像是自己才是最多余的，他们总是能自己化险为夷，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

“既然银钱亏空已经被你们解决，我也不必操心了。”九歌淡淡道。

“若是小姐前几个月来，定然是要操心的。”青风笑了笑，“小姐今日来，应该不只是来瞧账目的吧？”

“呵，你的聪明劲儿真是一点也没变。”九歌莞尔，然后低头用茶杯盖刮了刮茶盏边沿，平静道，“前段时间忙，险些忘了清娇和裘阳，那妮子是你这里吧？”

“小姐总算是想起这妮子了，若再放在这里不予理会，在下还以为您都准备把她赏给百鸟当宵夜了呢。”青风笑道，“来时她的嘴巴倒是硬，在审讯室过了三日便听话了，见她听话，在下已将她移到后院，有人专门看着，小姐可要去见见？”

“能在你的审讯下坚持三日？”九歌有些好奇的抬头看向青风。

青风连忙道，“小姐可别这样看在下，在下可没有手软。”

“呵，那她的毅力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她的体内有天魁血脉的保护，可是让在下十分头疼呢。”青风浅浅一笑，很难想象这么个温婉如玉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却是北云斋最狠辣的处刑师。

“我也不曾想，仅仅是一滴被雨水稀释过的血脉，也能让她的修为精进，哼，原本我也不想拿她怎样，想伤我也好，杀我也罢，她都不应该利用天狼动手。”九歌放下茶盏示意他带路。

前去的路上，白笙只是默默跟着，没有插上一句话，雪已经停了，连撑伞这一唯一的用处也没有了呢，她有些失落。

“傀儡虫已经种下了吗？”九歌问了一句。

白笙抬起了头看向九歌，这东西可是跟自己有些关系的，毕竟傀儡虫一直都是阁主让自己养着的。

青风点了点头，“白笙姑娘送来的傀儡虫先前便已经种下了，只是在下发觉这只傀儡虫的活性不足，即便种下，也应该维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是我的培养出了问题？白笙有些紧张兮兮的抬头注意两人的谈话。

青风整好与讪讪抬头的白笙对上了视线，然后前者莞尔一笑，像是在对后者表达安慰，继续对九歌道，“傀儡虫的确可以重复使用，它们在体内活性差不多在五百年左右，而且在外界只能存活最多一年，植入时活性已经不足，更是影响了总寿命。”

“也就是说，即便植入清娇体内，我也不能掌控她太久。”

“不错，不过在下偶然在藏书楼中看到过培养傀儡虫的方法，在下又偶然整好懂得当时的文字，又十分凑巧的培育出了全新的傀儡虫。”青风一笑，“比原先的更好用。”

“这么多偶然吗？”九歌莞尔，“被青云知道你在培育这种邪恶的东西，他可是要生气的。”

“东西没有邪恶不邪恶之说，邪恶的从来都是人心。”青风一笑，“这东西能帮上小姐的忙，便是好东西。”

……

清娇住的地方很是别致，应该说东明殿中并没有不雅致的地方，每到一处都能看到别样的风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倾注了青云的心血。

后院种植着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梅树，与前院的红梅不同，这里是一片与雪沦为一色的白梅，青云喜梅，九歌也是。

除了梅花，一年四季常绿的竹子也是这里的标配，白茫茫的一片和郁郁葱葱的竹子倒是相得益彰。

清娇房门前站着两名侍卫，见三人过来简单行礼问好，然后给三人让开路，请三人走上两节阶梯。

推门进去，里面的温度竟然和屋外差不多，或者说比屋外还要冷，九歌拢了拢自己的披风，“里头这样冷。”

“东明殿的后院的地气本就比前院、主殿要寒冷得多，清娇姑娘又不让侍女用炭火，所以里头便阴冷了些。”青风给了那个侍女一个眼神，她立马屁颠颠出了门。

清娇坐在妆台前画眉，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一点也不像是被植入过傀儡虫的样子。白笙也是好奇的站在九歌身侧打量那个长相可人的女子。

从她身上看不出伤痕，脸上更是完好无损，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认定青风有对她手下留情，折磨的人死去活来却不留伤口的手段，他可是多得很。

她并没有发觉三人在，只是静静的修眉，然后臭美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看来她虽然在此禁足，但却悠然自得啊。

“清娇姑娘已经打扮的够美了，打扮的这么精致，不过来让我瞧瞧吗？”九歌坐在大厅中的圆桌前用茶，身边站着白笙和青风。